这边的两个人在用眼神交流,那边的临欢却炸毛了,“原来是阿娘在骗我!我要回去找她!”
想到每次阿娘去看她、安慰她、与她一起怒斥探花郎“眼盲耳聋”的样子,临欢只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遭到了重创。
游璟连忙拉住她,“莫恼,陛下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身为一国之君,陛下考虑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得失,江立鹤有才学、有抱负,重情义、知礼仪,陛下向来爱才,怎会因为一道未下的赐婚敕旨而降罪与他呢?
况且陛下才会急切地从新科进士中为公主择一夫婿,只怕与当时突厥求娶公主之事有关。
不巧的是,江立鹤心有所属,陛下也不好强人所难。
只不过临欢是个气性高的,一气之下跑出了紫薇宫,又阴差阳错地找上了游璟。
“好啦,临欢,你就莫要气了。”庄青如拦住她,“你虽然丢了一个探花郎,不过老天爷不是补偿了你一个吗?也算是打平了。”
说罢,她笑着看向游璟,眼中带着揶揄。
临欢的气瞬间消了,但随后又叉着腰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游璟是本公主凭本事抢到手的。”
只有她不要的,没有嫌弃她的!
游璟本来心里有些别扭——任谁知道喜欢的人差点儿嫁与旁人都不会高兴,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属于见过长辈,“名正言顺”的。
但是在听见临欢说自己是她“抢”去的时候,他心里突然就平衡了,既然是曾经,那便算了,反正现在的临欢喜欢的是自己。
“不闹了,现在这样就很好,嗯?”游璟温和地看向临欢。
临欢的话让游璟的脸色由阴转晴,游璟也成功地安抚住了临欢的怒火。
庄青如想,这两人不愧是一对,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临欢娇蛮的性子遇到游璟就软了,而游璟则屡次倒在临欢的直白下。
见临欢终于消了气,江立鹤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虽然很想立刻回去陪自己的妻女,但是公主没让他走,他哪里敢挪脚。
想了想,他尴尬地打起了官腔,“原来游郎君也是探花出身,失敬失敬!”
游璟“嗯”了一声,淡淡道:“咸安二十四年探花。”
咸安是先帝的名号,虽说女帝早已执政,但距离正式登基不过三年,游璟当年是在儒学最繁盛的时候高中的,可见其真本事。
虽说他平时看起来不问世事,游手好闲,但真要论起学问来,陆槐和现在的江立鹤都差了一截。
陆槐轻笑一声,似乎看见了游璟眉眼间的傲然。
才学比不过,江立鹤又找了一个新话题,“既然如此,不如请诸位去比阳小住几日?公主亲临比阳,是比阳的荣幸。”
“不必了。”临欢哼了一声,“本公主在这里之事,不许告诉其他人。”
江立鹤下意识想说什么,但对上陆槐赞同的眼神,他收回了嘴边的话,朗声道:“谨遵公主吩咐。”
同时,他在心中为比阳县的官吏们烧了一炷香,公主微服私访,要真是出了岔子可不能怪他。
这时,陆槐忽然道:“不过,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比阳县,倒是可以与江郎君一同前去。”
“如此甚好!”江立鹤大喜过望,一方面为他能与陆槐等人结交而高兴,一方面也想着若是能有庄大夫同行,他能安心不少,“诸位应当第一次来比阳县?不如由某做东,给诸位好生安顿?就当是多谢庄大夫的救命之恩了。”
他的态度真切又诚恳,陆槐等人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便笑道:“多谢江郎君,如此便劳江郎君费心了。”
尽管有陆管事在他们无需操心,但是有熟人帮忙自然最好不过。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陆槐看了一眼游璟,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对江立鹤道:“对了,还有一事,想请郎君帮忙。”
……
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空中飘落,原本打算早点去比阳的众人不得不推迟了行程,直到天气再次转晴,他们才启程上路。
正如江立鹤说的那样,客栈距离比阳不过短短一日车程,这还是在照顾他刚出生的女儿和身体虚弱的妻子的情况下,故意放慢了车速。
再加上天寒地冻,他们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等到了比阳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托江立鹤提前打点的福,他们很快入住了一个收拾妥当的小院子。
略等了几日后,江立鹤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几位郎君说的那个人,我找到了,确实是比阳县人。”江立鹤言简意赅道:“他如今在一个村子里当私塾先生。”
陆槐眉头微蹙,“他曾高中进士,怎会在这里做个私塾先生?”
游璟的脸色也不好,他记得这位好友虽然性格温和,但也是有大志向之人,而且曾与他一同进入殿试——虽说高中之后并不一定会做大官,但是以他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