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队人马快速地靠近酒楼,向里面的人挥舞出死神的镰刀。
包厢里送完美酒后,只剩下陆槐手里空无一物。
魏思敬招来小厮,端起一盏茶,笑道:“陆明府,方才是我猪油蒙了心,口不择言,现我以茶代酒,给陆明府赔罪了,还请陆明府莫要见怪。”
魏思敬这两天赔罪赔惯了,做起来熟练又热情,且态度放的极低,陆槐若是再不原谅倒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慢慢地端起茶,在手中转了一圈,一饮而尽。
魏思敬见他喝完,心里眼里都写满了高兴,笑着接回他手中的茶盏,又道:“那我便不打搅各位了,门外的马车都已经备好了,等会儿诸位尽兴了,一并将诸位送回住处歇息。”
说罢,他再次躬身离开。
魏思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陆槐看了一眼门外守着的小厮,转过身,借着案桌的掩护,伏身将口中的茶吐了出来。
坐在他身旁的吴明府见状,还以为他身子不好了,连忙扶着他的胳膊问道:“陆明府,你怎么了?”
陆槐没有回答,而是在吐完后,一把拉住吴明府端着酒的酒盏,放在鼻尖嗅了嗅,小声道:“别喝,这酒不对劲。”
吴明府大吃一惊,差点儿没有拿住酒盏,他压着嗓子问道:“怎,怎么会?这里面有甚?”
“不知。”陆槐道:“和我茶里的一样,是药的味道,至于什么药,我闻不出来。”
作为常年喝药的人,陆槐对药的味道极其敏感,只要放了药的东西,他都能闻出来,但他毕竟不是大夫,无法判断出是什么药。
吴明府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好好的,酒里怎么会有药?”
陆槐摇摇头,“先不管这些了,你小心些,我担心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他现在无比想念庄青如,她若是在,定然能判断出这药是什么,也能知道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现在说这些都无济于事了,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喝了酒,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陆槐并没有等太久,大约半刻钟后,包厢里的人陆续有人倒下,大部分人都没在意,只当是喝多了,酒太烈的缘故。
“脑袋好晕啊!”一个靠近窗户的富商正抱着酒坛子喝的高兴,眼尾突然瞧见窗户外面冒起一阵浓烟,他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再次看去。
这一次他看清了,确实是有烟雾升起,他指着外面嚷道:“嘿嘿,瞧,哪个倒霉蛋蛋家没了!”
说完,还给自己灌了一口,顺势倒下。
如果他低头看去,便能瞧见窗户下方一片血雨腥风,护卫刚刚察觉到有人靠近,叫喊声还未到嘴边便被刀抹了脖子,鲜血从他们的身下流出,渐渐染红了地面。
在外面喝酒的百姓见一群人虎视眈眈地跑过来,还未尖叫出声,随即便被他们手中亮着的刀震慑住了。
“都别说话,不然杀了你们!”那些人威胁道。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到了异常,他们想进酒楼里通知各自的主子,却被人拦住,只能拼死反抗。
酒楼里的喧嚣掩盖了外面的躁乱,偶尔几声尖叫也很快消失。
陆槐和吴明府也装作没有察觉到的样子,顺应众人一并“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魏思敬的声音响起,“怎么样?”
有人回答,“大部分都晕了,还有几个没中招起了疑心,现在正在嚷嚷着叫人呢。”
魏思敬道:“把那些还醒着的先打晕了,先别伤了他们的性命,我们还得需要他们送我们离开,对了,洪都尉现在在哪里?可攻进来了?”
“放心,那些守城的差役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方才洪都尉已经传来消息,说他们已经顺利攻进来了,只等着与我们汇合。”
幕僚的声音紧随其后,“还有外面的护卫,我们的人已经将他们控制住了,也有不少逃出去的,我叫人追过去了。”
“不错,就是得这样,不管是谁的人,只要反抗的都杀了。”魏思敬露出狰狞的笑,“左右是一些老百姓和护卫,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不该动的人不动,他们拿我们如何?”
“喏!”
脚步声再次离去。
不多时,又是一阵响动,重物击打声和惨叫声接连传出,有人大声喊着:“救命!放过我!”
听到这里,吴明府闭起的眼睛猛地颤抖了几下,正想动作,却被人一把拉住手腕。
陆槐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现在的他们是刀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