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先吃饭,一会凉了胃里会不舒服的。”
柏凌伸手揽至阮檬的腰处,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坐下。完全没有理会斐铎神思恍惚挎着批脸的表情。
他不紧不慢地给阮檬夹着菜,耐心地挑出葱丝和花椒。
斐铎耸耸肩,扯动了一下嘴角。
总归是兄弟,看在他厨艺不如自己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斐铎缓步走过来,恰好坐在阮檬对面的位置,单手支头按揉着太阳穴,眼神一瞬不瞬地瞟着对面专心干饭的小雌性,心中满足感饱胀。
阮檬认真咀嚼着饭菜,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白暂绵软很像棉花糖,连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香甜的气息。
斐铎飞快地瞥一眼,又瞬间移开视线,恍惚状态好像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他越发用力地按揉着太阳穴。
本来身体不适,头晕恶心,斐铎并不打算吃东西。但偷看良久,深受阮檬感染,忽然很有食欲,也陪着阮檬一起吃了起来。
他自以为眼神躲闪天衣无缝,其实尽收柏凌眼底。
柏凌只是不动声色地照顾阮檬,给她递水夹菜,面面俱到。
在无人注意时,才借着呼吸的劲儿悄悄无奈叹息。
父亲曾经告诉过他,爱是克制。
他那时不赞同地皱眉,认为这句话毫无厘头。认为它是怯懦者的虚伪陈词,不过是父亲为了在幼崽心中树立高大形象的冠冕之词。
当时年少轻狂,他转身轻蔑地笑笑,将这段记忆抛之脑后。
时隔多年,他遇心中所爱却时日无多,竟再次想起这四个字。
爱是克制。
呵,其实从见到萌萌起,他就学会了克制。
克制地斟酌语言,克制地与她接触,克制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甚至克制地不去向她表露心迹……
可克制真的好难啊。
曾经的不屑成为了如今的奢望。
此刻他甘愿像父亲一样,去成为一个宽宏大量、有容人之心的正房。
为她操持家务,抚育幼崽,甚至排班做表,处理家庭纠纷……
他希望能在她身边停留再久一点。
……
午饭过后,柏凌照顾阮檬回房午休,看着她乖乖钻进被窝,软糯地向他道午安后,才不舍地离开,关上房门。
走至一楼客厅,斐铎刚洗好碗筷,从厨房走出。
他身上还系着围裙,歪了歪头将火红的长发甩到脑后,抽取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你要说什么啊?”
斐铎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吊儿郎当,心中却极为忐忑。
临上楼前,柏凌递给他一个眼神。
他们相处许久,斐铎自然明白其中含义:稍等,有话要说。
顿时警觉起来,他要说什么?基因病的事情,还是抑制剂的事情,又或者是……
斐铎坐立难安,一个激灵就冲进厨房,把餐具洗刷了个干净,才勉强找回了些理智。
柏凌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有些僵硬的动作,玩味地轻笑一声,正色道。
“木屋周围有气息同化剂的味道,气味很淡。”
斐铎松了口气,而后又双眉紧蹙,略带沉思。
“我们被人盯上了?!”他眸光锐利,有些担忧地问:“是不是冲阮檬来的?”
难道是之前丢弃阮檬的兽人后悔,所以找来了。
斐铎心中一紧,小雌性是他与柏凌捡到收养的,断不能还回去!
“现在还不清楚。”柏凌顿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带萌萌出去过?”
“没有!你还不信我了?你说不让出去,怕她受伤受冻,我怎么可能瞎搞!?”斐铎有些情绪激动,像是被冤枉的小侍,抱怨正房不公。
“我知道了。”柏凌撇开脸不去看他,手指轻扣光脑,发出清脆的响声。
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部署道:“你在家里守着,我去探探,尽快将麻烦处理掉。”
“好。”
斐铎安心了,柏凌说了&39;处理&39;,那一定是他们都想要的结果。
在家守着,家,不知道柏凌是不是在暗示他。
头脑一热,斐铎激动地拍起了马屁。
“你是因为这件事才回来的?可真是厉害又谨慎呢。”
柏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磕到茶几上,在斐铎热切的注视下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向屋外走去。
笑话,他是熊兽人,又不是雷达,即使嗅觉再灵敏,也不至于如此精准。
更何况那是气味同化剂,如果不是斐铎女装潜伏时大喷特喷,他也不至于记忆如此深刻。
至于回来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想萌萌了。奋力厮杀屠戮的爽感过后,就剩下基因的痛楚绝望和分离的难耐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