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梁泽洗完澡,站在桌前拿着吹风吹头发。
寝室另外几个人都洗漱好了,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在说着什么。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充斥在耳边,梁泽听不大清楚。
“你们几个晚自习被年级主任叫去干嘛了?”杨帆问。
“没什么,说今天在厕所抽烟的事。”
“你说他怎么会知道,当时厕所里除了许沉,其余人都不是我们班的。”
“那些人不可能认识我们,一定是许沉去告的状。”
梁泽隐约听见蒋小冰话里有“许沉”两个字,难不成天天想那人想出幻觉了。
他皱了皱眉,将吹风关小了一点。
杨帆放下手机,一脸不可思议: “你怀疑许沉去告状?厕所装摄像头的可能性都比这大,他可能压根就不认识你们,他知道我们班有哪些人么?”
“你别不信,这种人就是阴着来,反正当时我就在厕所碰到他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们已经把他关在教室了,给他点儿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梁泽关掉吹风: “你刚说什么?什么关教室?”
“当时就剩他一个人,这不白给我们机会吗,走的时候顺便把教室门锁了。”蒋小冰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梁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吹风往桌上一扔,抬脚往门外走: “他要是没回来,你们今天就完了。”
“他干嘛啊,生气了?”
杨帆点头肯定: “生气了。”
他说完停顿了两秒又补充道: “我刚去他们寝室借充电器来着,还真没看到许沉,你们自求多福吧。”
一分钟后,梁泽黑着脸回来了,坐在床边开始换鞋。
杨帆问他: “真没回来?”
“嗯。”
另外几个没出声,躲在被窝里装死。
过了一会儿,齐一扬偷偷往下面瞄一眼。
见梁泽在系鞋带,问: “你要去找他啊?宿舍快关门了,你待会儿回不来的……”
梁泽一下子就被点着了,顿时火冒三丈高,拎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过去。
“还不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儿!一个个成天不好好念书,搞校园霸凌,脑子有病是不是。”
“说什么校园霸凌这么严重,我们可没”
梁泽打断他,“你们就是!还意识不到严重性,骂你们没素质都是轻的。”
齐一扬给他把枕头扔回去: “我们只是看不惯那人想教训一下他,锁了个门而已,又没做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看不看得惯关他屁事!你以为你谁!凭什么要让你看得惯,凭什么要被你教训!眼睛那么高贵看谁都不顺眼,戳瞎不是更好!”
“……”
宋远的鼻子还肿着,居然试图出来打圆场: “也不是什么教训,就只是开个玩笑,又没真想把他怎么样,我们以为他被锁里面肯定会叫人的,谁知道他这么老实……”
梁泽气得头痛,“开个玩笑?要不我现在把你拉下来打一顿,也给你开个玩笑,嫌那天的球砸轻了是不是?”
“……”
“回来再跟你们算账,钥匙给我。”
梁泽拿到钥匙,没再说什么,甩上门走了。
寝室安静了三秒。
蒋小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刚刚被他这么一骂,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齐一扬: “操,我也是,感觉自己特不像个人。”
宋远: “还不如揍我一顿,也比现在舒坦。”
陈庆: “喂,你们没必要吧。”
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问: “你没感觉?”
陈庆叹了口气: “好吧,我也有一点。”
他问对面上铺那个: “杨帆,你呢?”
“诶,别扯上我啊,我又没参与,你们最好明天给许沉道歉去。”
晚上十点半,整栋教学楼已经熄灯了,门也已经锁了。
梁泽在楼下转悠片刻,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突然庆幸他们班在二楼,还庆幸眼前有棵树,枝繁叶茂,挨着他们班的阳台在长,爬进去应该难度不大吧。
梁泽衡量了一下自己的体重,应该不至于压断它。
过程比想象中还轻松,树干分叉的地方比他们班的阳台高一点点。
他踩在上面,调整好姿势纵身一跳,安全着陆。
拿钥匙开了门,教室里一片漆黑,梁泽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灯没亮,这才想起来应该是已经断电了。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试着喊了一声: “许沉?”
教室里空无一人,没人回答他,梁泽纳闷: 难不成已经出去了。
可是门明明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