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身斜睨着跪在原地的江溪，鼻腔中发出漫不经心的声音，又是从前的蔑视，“愣着做什么？还不为苍公子上茶。”
“是。”短短一句话，又将江溪拉回现实，她改不了，苍南也改变不了。
苍南知道质子不好过，每每得了新鲜吃食，第一个总是送到江溪跟前来，“日子苦，吃些甜的，便不那么苦了。”
这也是他唯一能为江溪做的。
而江溪，连再寻常不过的善意亦不敢接受，她总觉得，这大殿里，看不见的地方，有许多双眼睛，无时无刻盯着她，令她胆颤。
不知是否龙岩有意要折腾这对苦命鸳鸯。
夜深了，龙岩仍不肯放苍南走，说是有许多文章，要与他一同品鉴。
素雪将厚厚的书册摆在太子面前的长桌上，江溪咬了咬嘴唇，终是上前，跪在地上，熟练的捧起那碧玉烛台。
苍南一怔，手中书册滑落，在这静谧的大殿，书册滑落在地的声音异常刺耳。
龙岩却与往常不同，他甚至面色如常，一动不动。
苍南弯腰拾起书册，怔怔的看着江溪，眼睛再也挪不开。
强作镇定的用力捏着书册，以压制颤抖，或是拈起茶盅一口饮尽，来平复呼吸，都掩盖不了他慌乱的心思。
龙岩的眼睛仍只盯着手中的书，像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知，那书却良久未翻一页。
时间像是停滞，太子一直保持适才的姿势，连立在柱子旁边的素雪都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像，巍然不动。
直到看到江溪的袖边抖动，苍南才意识到，已过去好久。
“殿下！”苍南终是忍不住，打破了这肃静。“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