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似笑非笑,道:“老太太,就是你那好儿媳,老二家的那个恶妇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贾母哪里肯信,老二媳妇慈眉善目,平时对下人都多有体恤,天寒地冻之时还要开仓放米,怎么可能做出这般害人之事。
贾赦只嗤笑一声,命管家将这害人东西的来源去路一一指明。
见贾母变了面色,贾赦方道:“您瞧,这证据可指着这荣禧堂,不是老二家里做的,难不成还是您和老二不成?”
贾母面色难看极了,她要说是呢,这脏水可就泼在自己、和老二头上了,她要说不是呢,这事就是铁板钉钉的老儿媳妇做的了。
贾母看了看一项不着调的大儿子,想了想孝顺的小儿子和低眉顺眼的王夫人,心中下了决定。
“老大啊,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说不定这是有谁自己下了药,还想离间你们俩兄弟的感情呢,你可别着了道”
贾母眼睛看着邢夫人,意有所指的劝着贾赦,就在此时贾政、王夫人二人先后走了进来。
贾政正一头雾水呢,怎么是贾赦的人把他请到荣禧堂,这到底是所为何事。
而且今天荣禧堂的丫鬟是怎么当差的,这地下这么多东西就摆在那里,怎么都不知道来收拾收拾,你瞧,这连个下脚地都没有。
贾赦见贾政来了,嘴角一抽算是露出个笑出来,只不过那笑还不如不笑呢,吓的贾政不知道自己大哥最近又抽了什么风。
估计是今天贾赦出门又忘了吃药了罢。
不管贾赦如何犯病,贾政王夫人俱是恭恭敬敬的向贾母行礼,一丝错处都挑不出来,贾母见是自己心爱的小儿子来了,一叠声的让他赶紧坐下。
独自站在那里的王夫人有些尴尬。
不过,这做儿媳的能和人家亲儿子比么,她倒也习惯了,还有闲情逸致的看了地下堆着的东西。
只是这一看,王夫人眉头便是轻轻一皱,怎么俱是些眼熟的东西?这看上去好似送到大房里的那些···
王夫人有些心虚,只是刚抬眼就看见旁边的邢夫人,正拿恶狠狠地,恨不得吃的眼神看着自己。
邢夫人可比贾赦看得清楚多了,贾母对贾赦说的那些话,明显是想息事宁人,顺便陷害她,保住王夫人呐。
哼,休想,嫁过来那么年,邢夫人一直都以为,她自己的身子有问题,才没生个一儿半女的,还安慰自己没福气,那也就算了。
可直到今个儿才发现,原来这些都要归功于这个面甜心苦的好弟媳。
平日里就在老太太面前挤兑她不说,竟然如此狠心下死手。
可不是下死手么,对于后院的女人来说,一个不能生就绝了所有的路。
邢夫人一下子扑在了贾母面前,扑天抢地的哭道:“老太太,您可要替儿媳做主啊”
贾政一项秉承君子之风,此刻见邢夫人这样不顾形象,就想掩面退下,却被似笑非笑的贾赦叫住了。
“老二,你也来瞧瞧你的好太太做的那些事”
贾政面上却是疑惑不解,“大哥,您何出此言?若是二太太做了惹恼大嫂的事,我让她给大嫂赔罪便是”
“赔罪?”贾赦简直就要呵呵哒了,这断子绝孙的手段都用出来了,是简单的赔罪就能完事的么。
“你且留下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赔罪就能解决的事再说”
贾政听贾赦如此说,哪里还能走掉,自是只能在一旁听邢夫人断断续续的哭诉,她被王夫人下药坏了身子。
王夫人哪里肯认,她面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
“大嫂嫁过来这么久都未曾开怀,心中定是不快,说话失了考量,我也是能理解的,只不过这子嗣一事着不得急,还是要好好的找个大夫,仔仔细细的调养才是正理”
王夫人这话说的尤其的妙,众人听王夫人的话这才明了。
原来,刑夫人是因为多年无子,心绪难平,说话间难免难听的了点。
但是王夫人宽容大度,并不介意,还好声好气的劝刑夫人身体重要。
瞧,多么善解人意的好儿媳妇啊,贾政也觉得王夫人十分端庄大方,甚合他心,微微点头赞许。
王夫人见贾政面上神色,笑的愈发好看了。
刑夫人见王夫人装模作样的,在以前说不定就被哄骗了过去,可现在,刑夫人只恨不得上去抓花王夫人的脸。
而事实上刑夫人也真的这样做了。
众人都被惊呆了,王夫人也完全没有想到邢夫人会突然出手挠她,只有贾赦暗赞了几声,不愧是自己的夫人呐,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但是其他人哪里能反应过来,要知道大家千金任谁都没有这样的派头,即使极生气,也不会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出来。
王夫人呆呆的摸着自己受伤的脸,直到手中湿濡,定睛一看,才发现鲜血流了满手,顿时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