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能耐敢上前去拦她这个承魏单传的嫡公主,只能去取梯子。
君落用力锤了捶头,迷糊地看着他们赶过来。
总觉得都不对劲……但细想之下却又说不上是哪不对。
她试探性地蹲下,正摩拳擦掌打算往下跳的时候,松了的袜子正好一滑,君落整个人失去平衡,背狠狠刮在树枝上,整个人滑了下来。
指间无意识动了动。
君落的视线落在最高枝头的那撮雪之上,还未回神就骤然被人接住,冲击力的作用下硌得她后背和大腿生疼。
她有些无所适从,偏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愣了愣,然后才抬头去看接住她的人是谁。
锋锐的下颚弧度优美,鼻梁高挺,眉眼应当是深邃的,只是被黑色的纱布遮掩住了。
好熟悉的感觉。
君落鬼使神差伸手想去够那片纱布,男子不动声色地侧了侧头。
无言的拒绝。
君落本想收回手,却像被什么蛊惑了一般强硬地伸手掀开了面前人的眼罩。
她能感觉到这人的身子僵硬了片刻,刚窥得一分纤长的睫毛,她的身子就一歪,整个人被他丢了出去。
君落四脚朝天摔了个屁股墩,没忍住哎呦了一声。
不过此时才看的全了,男子一身锦衣,腰间悬了块珏,安静立在雪地之中,唇色淡淡,整个人弥漫着病气,身子单薄的可怕。
仿佛下一秒不是成了仙,就是吐着血撒手人寰。
有宫人咋咋呼呼上前,指着那男子,怒斥道:“大胆!怎敢惊扰公主……”
君落麻利地自己爬起来,摆了摆手,脑海中闪过一个陌生的、不太熟稔的名字:“停……等一下……成御危?”
男子恍若未闻一般整理好自己眼前的纱布,而后才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听见了。
君落只觉得舌头不太听话,总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病傻了点。
有一个侍女急急忙忙冲上前,捡起君落的鞋,又仔细拍打着君落身上沾染的细雪,蹲下给她穿上鞋之后才担忧问道:“公主,有没有摔着哪里?”
这名侍女的打扮与旁人稍有不同,发髻的样式更精美些,穿着尤为显眼——旁人是淡蓝色的宫装,她倒是穿着橘黄的宫女衣裳,面容也看着熟悉些。
君落记得,这是自小与她一同长大的近侍唐霜。
旧事有些模糊,她沉思片刻,总觉得事事违和。
唐霜看到明显呆滞的君落,却更急了,忧心她大病初愈又接连受了惊,仔细上面怪罪下来,扭头便怒气冲冲看向静默的另一人。
少年人安静地站在原处,面上冷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似方才接住君落又把她丢到地上的人不是他一般。
尖锐的、怒气满满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来人,容黎质子冒犯公主,拖下去罚……”
君落还没想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思绪骤然被打断,侍卫们一拥而上围住了成御危,正欲动手之际,她抬手制止道:
“不必。”
唐霜一惊,面上虽有不解,却还是点头吩咐:“停下——”
君落蹙眉看向她面前的唐霜,有些认真的反驳道:“我并没有被冒犯……”
唐霜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君落抬眸环顾了一圈,这群宫中之人好似被她所言吓到了一般,他们脸上都有一闪而过的疑惑之色,于是她倒有些扭捏起来。
怎么……说错什么了吗?
面前人群有一瞬间表情僵硬,君落疑惑地眨了眨眼,再看去却毫无异样。
唐霜及时出声,柔声道:“是,那……此人公主如何处置?”
君落抬眼看向人群中的那一抹单薄身影,摇摇头:“本就没事,何须说的这么严重。今日便算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听到这,那名叫成御危的质子侧了侧头,就像是透过纱布看向她的动作。
君落打了个呵欠,摆摆手,吩咐道:“来个宫人送质子回宫,我就……”
话还没说完,唐霜默默上前附耳轻声道:“公主……您一向不是自称本宫……”
君落皱眉看了她一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是……吧。本宫回殿了。”
她环视了一遍四周,虽然有些模糊的记忆,也清楚记得宫内布局……
但……总觉得陌生。
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处处不对劲。
君落揉着太阳穴,心想许是病的太久,意识都模糊了。
浩浩荡荡一群人迎着公主的仪仗走了,唐霜侧头,确定君落走远之后才回眸。
若是有人可以看见,此刻唐霜秀丽的脸上泛起诡秘的表情,恍若一个空壳被人捏出僵硬的笑意。
她歪了外头,声音娇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