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肩头,呼吸微弱。
君落被吓了一跳,不再犹豫,抱着她抬腿踢开帘子,疾步走了出去。
外头侍候的女婢也大惊失色,急忙先于君落一步跑去通传了。
有仆从引着她进了东柳济玉的屋子,君落将怀中之人妥帖地放置在床榻上,掖好被子,便见东柳家主急匆匆赶来,茉纭跟在后头。
君落适时让开,安静站在一旁,茉纭走过来挽住她,疑惑地问:“出了何事?”
君落侧头看向躺在床榻间的女子,摇了摇头:“这位便是东柳家的……二小姐济玉,也是我师伯……方才聊的好好的,不知为何便晕了过去。”
茉纭见她神色并不惊慌,也定下心来:“你都看了只是昏迷,想来并无大碍。姜师傅在外间等你,你要不要先去说上一声?”
这里毕竟是女子闺房,外男不好进来。
君落沉吟片刻,向东柳家主行了礼便出去了。
她回了客厅,老远便见姜绗在厅前来回踱步,此刻急忙迎上来:“这又是怎么了?”
君落拉过师傅走进厅内,见停重和白鹤梧也看了过来,才开口汇报:
“我与师伯——也就是东柳的二小姐济玉,聊着聊着,她忽然伸手碰我,也不知为何便忽然昏迷过去了……”
姜绗长吁一口气,神情却并没有舒展开来,只喃喃道:“这倒是愈发严重了……”
姜绗递给君落茶水,安抚道:“并无大事,先别急,这是济玉先天的不足,劳神伤气伤了根本。”
君落稍微定下心神,捧着茶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停重适时开口:“东柳一族传承女眷多为双生,一者镇气运,一者善卜卦,东柳济玉身弱,卜卦损耗心神,便是如此。”
君落侧头看向停重,疑惑道:“凡人之身,竟有如此神奇的传承?”
双生子各司其职,卜卦倒还好说,天下能人多少是窥得几分奥妙,这气运?
如何镇?
要说气运,往小了说,个人气运好,便命途顺遂,往大了说,国运昌隆,山河灵秀都是依据这“气运”二字。
凡人之身,如何镇得住气运?
停重看出她眼底的好奇,便继续解释道:“凡人之身虽为禁锢,不过……着实厉害。”
“卜卦者得窥丝毫天机,已是凡间一等,气运者定天下灵秀,延续凡世间灵气。这般资质,修界也少有,仙门百家也是有意要保这一脉传承。”
君落虽然知晓东柳有些不同,却并不明白为何他们如此危急。
现下解释之后,她才知晓其中玄妙。
以人身延续灵气?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况且好几百年无人飞升,三重天内灵气渐弱,怎会有人镇得住凡间灵气?
实在匪夷所思。
“那师伯的情况……”君落担忧道。
姜绗愁眉不展,沉声道:“她自幼身子便不好,如今若是魇妖作祟,怕是危已……只是……”
君落认真地去听姜绗说话,顺着他的意思问:“只是什么?”
“只是目前我们尚未确定魇妖在谁身上,这两位传承者,似乎都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停重接道。
君落侧目看向停重,眼底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姜绗叹了一口气,与他们说:“是这样的,我先去看看吧,明早再议。”
白鹤梧点点头,主动道:“我也随你前去,布个阵为求稳妥。”
君落目送他们二人远去,停重轻咳一声,对上君落的目光,淡然道:“时辰尚早,此地怪异,我备了朱砂,可以在你衣物之上画符,算作保险……”
他顿了顿,垂下眼睑,语气放轻了些问:“不知你意下如何?”
君落眨眨眼,想起昆仑道袍的风格,似乎有些理解了:“是昆仑惯用的法子吗?可你不用休息吗?”
停重当即站起身来:“嗯,不必休息。”
君落想了想,觉得画个符并不是很为难停重的样子,虽然他灵力不再,但符咒还是有些用处的,于是便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她一路踩着停重的影子到了厢房,停重礼貌地停在了院落中不再往前,君落于是挑了几件外裳出来。
停重已在石桌上备好笔和朱砂,动作轻缓,细细往衣衫之上描画。
君落无事,便趴在桌旁仔细的看。
皎洁明亮的月光照在二人身上,停重的侧脸被柔和的光亮勾勒出暗色的轮廓,他认真盯着笔下,长睫尖尖都好似沾染上了晃动的,稀碎的月光。
人竟然比月色还皎洁三分。
停重画完一道符咒,眼眸微转,对上某人灼热的目光。
君落咽了咽口水,莫名慌乱起来,脑海一片空白,干巴巴地转移话题:“没,没画错吧?”
说完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