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余威,不可触之……”
温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君落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白鹤梧在提醒她。
君落讪讪收回手,回头看了一眼白鹤梧,低低“嗯”了一声。
只是不由得心生猜忌,若是依照夙芁所言,阵法坏了许久……
可这痕迹……怎么会还存有余威。
君落垂眸盯着焦灼的痕迹出神,只觉得这些触目惊心痕迹或许与……
雷劫有关。
想到这里,君落忽然没了心思再去探究,老老实实跟着姜绗围观白鹤梧如何布阵。
姜绗瞧出君落有几分魂不守舍,于是掏了个纸包出来,递给君落:
“如何,是没吃东西吗,这么没精打采的……”
君落神色恹恹,接过纸包打开来,便是几颗裹着一层糖衣的冰糖葫芦,色泽鲜亮红艳,瞧着卖相非常好。
她捏了一颗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好歹让她提了点神,含糊地回道:
“师傅不说我都快忘记没有吃饭了……”
姜绗没好气地“啧”了一声,顺手捏了颗冰糖葫芦,嚼巴嚼巴,想起什么,提醒君落:
“食不言,寝不语……”
君落听着他含含糊糊的声音,一时真的无言起来了。
她一边嚼着糖,一边将视线落在空旷平地中央的白鹤梧身上。
男子身长玉立,结印利落干脆,动作规范不拖沓,一瞧便是打小抓起的好苗子。
就……很板正,很根正苗红,很正气凛然。
姜绗见她看的认真,于是用手肘捣鼓捣鼓君落,问她:“有没有悟出什么,来说说感想?”
君落看他一眼,犹豫了一下:
“感想……就是……不愧是世家子弟?”
姜绗张了几次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气恼地把剩余的几个糖葫芦抢了过来,扬言要饿死她。
君落摸着鼻子,没敢吱声。
待到阵法修补完毕已是太阳西沉,白鹤梧刚走过来,姜绗便提出去吃饭,白鹤梧看了一眼君落,颔首应下。
就这样,三人现在坐在昆仑的食堂里,相顾无言。
前来百宗大比的修士之中,有许多大宗门的内门弟子是自带了厨子,膳食送至自己房中,是以昆仑的食堂多是昆仑外门弟子与一些小宗门、或是散修来吃。
当然,也没限制别人想来改个口味。
或许是三人相貌不凡,气质出众,老有修士往这边瞟。
君落扯了扯姜绗不断往外掏零食的手,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牛肉干、榨菜、甚至还有一小罐辣椒油,低声问:
“师傅,我给你灵墟袋是让你放这些的吗……”
姜绗不以为然,完全忽视了周围纷杂的视线,一本正经地拍开君落的爪子:
“这有什么,我是凡人,时不时就得裹腹,再说了,我请小白吃些凡间的特色东西,这不是好客吗!”
君落捂着手,默默腹诽:你的小白说不定几百岁了。
抬眼,恰好对上白鹤梧勾着唇,笑的温和:
“正好,我也想尝试一下新奇的滋味呢。”
君落无言,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姜绗能与他打上交道了。
一个自来熟,一个颇为纵容。
君落捏着牛肉干啃了一口,正四处张望着,就见门口处一阵躁动,她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耳朵竖起来试图听个热闹:
邻桌的人直接站了起来去看,忽然惊叹一声:“好美……那人不是……”
君落正要听到关键处,忽然被姜绗扯了扯,他指着门口,君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这不是那个大太阳吗?”
“什么大太阳……”君落嘀咕一句,视线却突然僵住,停重与牧玉谣并肩行了进来,二人神色自若地在选菜。
“就是那个出招老是一亮一亮的道君。”姜绗提醒道。
君落:“……”不无道理。
牧玉谣今日发髻整洁,金丝掐成的发饰错落发间。
着了紫色的长裙,纱制的袖口绣了点点洁白细小的花,称的她肤若凝脂,一颦一笑间风情十足,顾盼生辉。
再看她身旁的停重,虽然依旧穿着昆仑统一的道袍,身板挺立,头顶鹤冠纤尘不染。
君落咬了咬下唇,忽然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她好像……出门的时候,头发都没太扎紧吧?
此时他们二人似乎选好了菜,牧玉谣抱着木质的托盘四处张望,恰逢对上君落的视线,眼睛亮了亮。
君落如同被抓包一般徒然心虚,急匆匆收回目光,埋头吃饭。
姜绗狐疑地看着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悄悄问:“你昨日没去找那个道君吗?”
君落嘴里塞着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