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抿着唇站起身,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君落垂眸愣了片刻,因为身上太疼了,让她莫名其妙地反应都慢了半截——
也是啊……她明明不应该骗和月,她不该掉以轻心……
思及和月,她又想起那惊鸿一瞥。
晦涩的月光下,他提着剑漫步而来,擦去她的眼泪。
有风雪拂过他,可就算是风雪似乎都格外偏爱他。
可是……和月身上没有妖力,她原先只当是他被废除了妖力再被封印,但看他起手的剑意……
他绝非等闲之人……
但……
君落想的多了,只觉得脑海一阵阵钝痛。
她撑着自己捏了一个净身决,顿时感觉爽利不少,此时恰好和月拿着绷布进来,站定便开始展开纱布。
君落看他板着脸,不敢再惹他生气,于是抬手扯了扯和月的衣袖:“对不起……”
和月动作顿了顿,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一只手托起君落的手,一只手往她淤青的地方缠上纱布。
“这个……没什么事吧!毕竟又不是外伤……”虽然和月的动作轻柔,但君落还是下意识有些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
眼看着和月松懈了的唇角又抿了起来,君落连忙打住自己的话头:
“但是我觉得和月给我包了纱布之后,一定会好的更快,我很喜欢和月给我包伤口。”
正在打结的和月侧目看她一眼,指着她的手,然后明晃晃地张开手掌挥了挥。
意思是:不可以再有伤口。
君落张开嘴,但突然又顿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和月俯身,捏过她的另一只手,细致为她包上纱布。
昏暗狭小的屋内,君落眼前所见,只有垂眸认真的和月。
鼻尖萦绕的是清冷微苦的体香,令人心神安宁。
和月包完她的手,掏出一个果子放在她掌心。
这个果子的表皮微皱,已经有些萎缩了。
君落有些不习惯地用两只被包成粽子的手捧住果子咬了一口,抬眼看和月,心虚地问:“我……我睡了多久?”
和月用手比了个三。
她眸光暗淡了几分,有些鼻酸,似是被自己的软弱震惊到了。
她没有进封印之前的记忆,她只能凭借直觉和本能出招,汹涌的力量在她身上,却变得这么不堪一击。
还要……连累和月。
这样下去,怎么样才能带和月离开……
和月愣了愣,随后带着些不解的目光伸手。
一滴晶莹温热的泪珠滚落在他指尖,面前的人儿有些无措地抬眸,一双潋滟通透的杏眸蒙着一层云烟。
那滴泪珠好似有神奇的力量一般,一直灼灼滚烫进他四肢百骸。
君落也愣住了,思绪瞬间随着他这番亲密的举动跳跃到……
他斩杀妖邪,擦她血泪。
漫天飞雪里,她祈求了一万次和月不要来找她,忘记她,好好活下去。
如果他得见天光……也算圆满。
心口处有股巨大的悲伤涌出来,汹涌澎湃的情绪来的猝不及防,君落无暇细思,慌乱地避开脸颊,举起手擦干眼泪。
她躺下钻进被子,把脑袋埋在被子里,逃避道:“我不舒服……我再休息一会……”
和月似乎站了一会,才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她在被子里闷着,却只觉得脸颊越来越滚烫,心脏慌乱急促地跳动着。
和月……
她想与和月,再待久一点……
可是……可是哪里不对劲啊……
君落闭上眼,有些难受地用脸蹭了蹭被子。
她……她明明跟和月相处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会没出息地脸红啊……
第二日清晨,君落自纷乱的噩梦中醒来,见身侧空空,顿时有些心慌。
她艰难地挪到门口,刚探头就看见和月捧着木盆往这边走。
他隔着许远看见君落,微微抬了抬眉,似乎是有些诧异,但脚下的步伐却明显快了许多。
君落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就只是……一会没见而已……
和月倒是一副往常波澜不惊的模样,不让她碰水,他拧干了毛巾,挡下君落的手,轻轻给她擦了擦脸。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被越擦越热。
这明明是冷水!
怎么会这样……
君落红着脸举着自己的两只“粽子”,想用发带把头发束起,正当她磕磕绊绊打结时,和月看不下去了一般抽去发带,取了木梳。
君落本想捂着脑袋想说不用了,但鬼使神差地没有说出口,僵着身子任由和月轻轻捧着她的发丝,细致梳理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