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废话什么,如此良机,不可错失!”原本站在殿门处的桦雉飞身而上,恶狠狠扬手就是一鞭——
结界巨震,眼看便快支撑不住了。
停重随之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君落听见,立马上前扶住停重的背,担忧道:“你没事吧?”
刚问完她又觉得自己多余,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没事……
“我还是用不了灵力……”君落心下焦急,一遍又一遍试着运动体内灵气,却丝毫调动不了半分。
停重皱着眉咽下唇齿间的血腥味,声音有些嘶哑:“无事。”
她急的手足无措,身后桦雉嗤笑一声:“百年匆匆,怎么?还要演一出郎情妾意与我看?”
君落回头瞪了她一眼。
桦雉蹙眉,很不满她这样的眼神,于是挥手又是一鞭。
结界的裂缝越来越大,停重唇边的鲜血也溢出的越来越多。
君落颤抖着抬手轻柔去擦拭停重唇角的鲜血,可鲜血就像流不尽一般,还是不断在滴落。
她鼻尖发酸,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血越擦越多。
“玉夫人,再见你一面也是你我缘分,”桦雉勾唇,神情似乎有些满意,于是再次抬起手,睥睨着君落,笑的怨毒,“就由我……送你一程吧!”
停重叹息一声,垂眸见她泪珠坠落,缓缓摇头,声音喑哑:“真的无事,信我。”
君落呜呜咽咽点头,却不肯停下手上的动作。
好没用……
为什么我……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若不是任性跟来……停重就可以自己与之周旋,断不会被她所牵累……
无事,一定会没事的……
君落随手擦干眼泪转身,也不管手上黏稠的鲜血沾染到自己的脸上,已然做好最坏的打算。
停重闷咳出一口血,他强行提气压下胸口处的血气翻涌,出声喝道:“退后!”
“若是出不去,我也陪你。”君落侧头,说给他听。
她半张脸上沾了许多停重的血,发丝因罡风而飘扬,神情决绝。
君落刚气势汹汹走到结界破裂处,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君落:……
她愣了一下,随即大喜,原身定有方法可解!
停重压下五脏六腑的痛楚,想上前扯过君落,就见君落捏决一掌拍进自己灵府。
然后她扭头对他笑了笑,道:“也算是见上你一面了,命运既定,算不得什么大风浪。”
停重只觉心下一惊,看着她轻松的神情,隐隐猜到些什么,于是不再上前,略一点头后凝结灵气,召剑。
君落眼神温柔,却似透过他在看久远的苍山。
而后她回头,伸手自虚空一握,学着停重借由灵力化出一柄光剑。
桦雉见到这一幕,怒气横生,那些黑暗中撕扯她神智的蚀骨疼痛又一次翻滚到她心头。
百年了……
几百年了,我在魔域受苦几百年!
为什么,为什么千式镜内还能见到这一幕!
不该是,早就……早就脱离轨道了吗?
那个玉夫人!不早就死在几百年前!死在被魔域颠覆的暨国!
猩红的光芒爬上桦雉的瞳孔,她痛苦地嚎叫一声,拼尽全力举鞭——
结界化作星星点点的暗淡光芒落下,君落提剑飞身而出,停重也紧随其后,直直对上槃栀。
君落身法轻盈灵动,在桦雉鞭下竟游刃有余,桦雉的招招式式连她衣袂都没沾上,反看桦雉越打越惊心,昔日最令她恐慌的一幕幕纷至沓来,疯狂蚕食着她紧绷着的神智。
不……不可能……
她已经死了!
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不可能在百年后的千式镜内……
镇定……
镇定一点……她不可能复生,我没有理由怕她……
对,就是这样。
桦雉大口呼吸着,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再度凝神扬鞭——
我不会再输给她,区区幻境而……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接着便是尖锐的,撕裂的痛楚传到她的脑海里。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处的长剑,理智应景而断。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这样!
君落用力又刺进血肉几分,勾唇对她一笑:“你应该知道,千式镜不是完整的吧?”
桦雉瞳孔一缩,随即被君落一掌拍飞。
她转身去看,却发现停重手上握着一块绛紫色的布。
停重抬眸,对上“君落”的目光,刚想启唇说些什么,却咳出一口血。
君落担忧地向他走了两步。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