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后。
“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谨记在心。”我语气平静,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只是……”我顿了顿,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臣妾听闻……”
皇后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话感到好奇:“哦?你听闻了什么?”
我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思绪,语气低落地说:“臣妾听闻,近来朝中不少功臣之后,因着些许过失便被降罪罢官,甚至家道中落,实在令人唏嘘。”
皇后神色不变,淡淡道:“哦?本宫怎么没听说?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事情,本宫也不便过问。”
我心中暗暗叫苦,皇后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却也让我更加为难。但我早有准备,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我装作不经意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是啊,臣妾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臣妾曾听闻先帝在世时,最是体恤臣子,每每念及功臣之后,都会格外开恩。如今……”
我故意没有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却已经不言而喻。
果然,我的话似乎触动了皇帝的神经。他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我和皇后的对话,此时却突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我跪下身,低垂着头,语气惶恐:“臣妾不敢妄言朝政,只是担心陛下太过劳累,担忧那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之后,会让陛下寒了心。”
我字字句句,都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却又在暗中引导着皇帝的思路。
皇帝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就在我以为他会就此放过我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语气冰冷:“邓氏,你胆子不小,竟敢试探朕?”
我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还是触怒了他。我连忙叩首,声音颤抖:“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够了。”皇帝冷冷地打断我的话,“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朕警告你,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家法,谁也不能违背!”
他的语气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我心中一片冰凉。我明白,今日之事,我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可能了。
我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皇后,你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宫妃,若是再有下次……”皇帝没有再说下去,但他冰冷的眼神,却让我不寒而栗。
“臣妾遵旨。”皇后恭敬地应道,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闭上眼睛,绝望地想:景轩,我尽力了,可是……冷宫的夜,静得可怕,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我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皇帝的警告和皇后冰冷的眼神交织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失败了,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就夭折了。
更让我担心的是景轩,他本就因为家族的事情忧心忡忡,如今我却因为他的事情惹怒了皇上,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我不敢想象他会如何自责,如何担忧。
几日后,我终于得到机会,偷偷溜出冷宫,来到与景轩约好的竹林深处。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婉兮,你瘦了。”景轩一见到我,便心疼地将我拥入怀中。
我强忍着泪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怎么会没事?我都听说了,你为了我的事,不惜冒险向皇上求情,甚至……”景轩的声音哽咽了,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景轩,我没事的,皇上他只是……”
“都是我连累了你!”景轩突然打断我的话,痛苦地闭上眼睛,“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景轩,你说什么呢!”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爱你,就希望能为你分担一切,更何况,你的家族也是我的家族,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陷入困境?”
我的话让景轩更加痛苦,他猛地将我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沙哑:“婉兮,你真是傻瓜,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怕。”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景轩,我不会退缩,我一定要帮你,帮你的家族度过难关!”
我的坚定让景轩既感动又矛盾,他紧紧地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婉兮,你为何如此傻……”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心疼和无奈。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可是我心意已决,绝不会轻易放弃。
“景轩,你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神色慌乱,看到我和景轩在一起,先是一愣,随即尖声喊道:“曹公子,不好了,府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