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个还算恭敬的笑容,“烦请您告知,这内务府,几时当值?”
赵嬷嬷斜睨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意外,但很快,她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让人厌恶的冷笑:“怎么?这才几日,就想通了?也罢,省得老婆子我再费口舌。内务府每月初三当值,你自己记着日子便是。”
我暗暗记下,谢过赵嬷嬷后便转身回了屋。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在盘算着月初去内务府的事。我知道,凭我现在的身份,去了免不了要受些刁难,但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为自己的生存争取一线生机。
初三这天,我起了个大早,特意换上那身早已洗得泛白的旧宫装,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这才深吸一口气,朝着内务府的方向走去。
内务府位于皇宫的东北角,平日里是负责管理宫中各项物资采买、分配的机构,权力很大。我一路走来,不时能看到一些小太监、宫女在低声议论着什么,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容,想来是去为各自的主子打点关系的。
我默默地穿过人群,来到内务府的大门前。大门敞开着,里面人来人往,显得十分忙碌。我走到门口,却被一个身穿蓝色太监服,手持拂尘的年轻太监拦住了。
“你是哪个宫的?来此作甚?”那太监斜着眼看我,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深知在宫中生存的法则,并不与他计较,只是微微福了福身,恭敬地说道:“公公万福,嫔妾是冷宫的邓氏,今日前来是按例领取月例的。”
“冷宫的?”那太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你且等着,我去通报一声。”说罢,便转身进了内务府。
我在门口等了许久,才见那太监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油光的中年太监。
那中年太监走到我面前,用尖细的嗓音说道:“你就是邓氏?咱家是内务府的钱公公。你一个冷宫弃妃,也配……”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我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悄悄地塞到他手里。
钱公公掂了掂手中的碎银,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哎哟,瞧咱家这记性,竟忘了邓主子您来了。您稍等,咱家这就让人去清点您的月例。”
说罢,他便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库房搬东西。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小太监才气喘吁吁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黄门,抬着两个大箱子。
钱公公指着那两个箱子,笑眯眯地说道:“邓主子,您看看,这是您的月例,可都在这儿了。”
我心中疑惑,这两个箱子看着可不大,我的月例虽说不丰厚,但也不至于这般少。我走上前去,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两匹颜色暗沉的粗布,几块颜色发黑的皂角,还有一些零散的针线,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我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这钱公公分明是故意克扣我的东西!我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指着另一个箱子问道:“那另一个箱子里装的什么?”
钱公公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哦,另一个箱子里装的是您的月例银子,一共是……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一共是多少?”我追问道。
“一共是二两银子。”钱公公终于说出了一个数字,但语气却有些闪烁。
二两银子?我的月例银子明明是五两!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公公,我的月例银子,似乎不止二两吧?”
钱公公听了我的话,脸色顿时一变,他收起方才的谄媚,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邓主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咱家在内务府当差多年,一向是秉公办事,何时克扣过您的东西?”
“公公,这箱子里的东西,分明少了许多,”我指着那两个箱子,语气坚定地说道,“还请公公明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公公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满是不屑:“邓主子,您这话说的,可就有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咱家看您呀,莫不是在冷宫待久了,连自己的月例是多少都记不清了吧?”
我被他这副阴阳怪气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冷冷道:“我的月例是多少,我心里自然清楚得很,公公不必在这里装傻充愣!我劝公公还是莫要为难我,将我应得的东西如数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钱公公见我语气强硬,非但不惧,反而挺直了腰板,逼近了一步,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写满了轻蔑,“否则,您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还能翻了天不成?”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嘲弄:“咱家也实话告诉您,这后宫之中,像您这样的妃子,没有一百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