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孙儿,怎么就能被那些个恶毒的人,那样虐待啊!
听说,她是怀着身孕被下放到庄子上的,还被那里的下人毒打、辱骂、当成卑贱的奴仆使用!
她堂堂的四品武将的千金,怎么能被如此对待啊?
还有她的孩子,那刚出生,就生活在残忍虐待下的小重孙……
她们娘俩,是怎么熬过那些日子的啊?
刚刚她还为关慧芝的自杀,生出几分不忍,可如今再看到舒禾消瘦的模样,她是恨不得把那关慧芝救活,再亲手杀她一次!
舒禾感受着老人略显无力,却很用力地拥抱,她的心骤然松开。
原来,真的不是梦啊!
她真的再见到外祖母了!
她抱着老人,双手不受控制地用力,又不敢太用力,生怕伤到了老人。
此时,她的心里只剩下感动和喜悦了。
还好,他们没有忘记她!
她还是时时刻刻被人惦念着!
“孩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柳老夫人摸着她只剩骨头的后背,心疼不已。
曾经送到安州的消息,一直说她丰腴康健,比平常女子更壮实一点的。
可如今,为什么她瘦成了这样?
舒禾无言,不知怎么回答。身后一双大手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似是在给她力量一样。
舒禾放开老人,擦了擦眼泪,见老人满脸心疼,她脸上扬起了笑,“外祖母,禾儿不瘦,正好呢!”
“我知道!”老人眼中露出倔强,看着她,既心疼又愧疚,“过去五年,你都一直被关慧芝手下的人虐待毒打!挨饿,挨冻,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柳如风,柳如雨两兄弟已经将她的事全都告诉他们了!
若不是如此,只怕他老头子,还要卧病在床呢!
这时,柳鲲也走了过来。
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满满的慈爱与自责。
要不是当年他太心急,将女儿留在了这里,嫁给了那个混账,这些孩子,又何至于受如此愚弄和虐待?
“外祖父……”
舒禾看向她,规规矩矩地站着,像是回到孩童时代,抬头望着高高的,如大山一样厚重且坚实的老人。
与孩童时代不同的是,她的头,不用仰得那么高了。
柳鲲伸手,想去摸摸那孩子的脸颊,可再一看,原来那只有膝盖高的孩子,已经到自己肩膀了。
一张纯真的小脸,如今也变得娇美如花,跟婧凰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了。
婧凰,他的女儿啊!
“外祖父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了!”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轻柔,小心,似乎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一样!
舒家人都围了过来,脸上有哭、有笑、有欣慰还有心疼。
柳如珠脸上又是眼泪又是笑,丝毫不认生。她一把拉住了舒禾的手,半哭半笑,“阿禾表姐,是我们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柳靖尘站在柳如珠身后,眼中带着几分欢喜,几分心疼。
这就是她妹妹生下的女儿啊!
柳如风嫌弃地推开柳如珠的手,“快擦擦你的鼻涕吧!哭得那么丑,以后可怎么嫁出去哦!”
柳如珠一惊,连忙擦了擦莫须有的“鼻涕”,可发现手上干干净净时,她俏眉一瞪,眼神像是能射出刀子来,“爷爷,奶奶,你看我哥!!”
柳靖尘见状,手掌心立即给柳如风大脑瓜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混小子!”
柳如风挨揍,眼中又是愤恨又是无奈,最后只小声地为自己狡辩,“她满手的眼泪,就往阿禾表妹手上蹭,她不嫌弃,我都嫌弃了好不好!”
“又揍我!”
柳靖尘双眉一竖,仿佛在说,“还敢顶嘴!”
柳如风被瞪得直缩脖子。
舒禾看这情形,心中忍不住想笑,不过也知道,这时候,是处理正事的时候。
她视线转到舒月和舒元宝身上,还有那个在不远处,傻傻地看着她的舒客临。
“好久不见了,父亲大人!”
舒客临瞳孔无限扩散,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画面!
“你,是禾儿?”
怎么可能?
“父亲大人多年未见了,连自己女儿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吗?”
“即便认不得女儿的脸,难道,父亲大人将我母亲的容颜,也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柳如雨说过,安州柳家的祠堂里,有柳婧凰的画像。
仔细看去,她的眉眼和她母亲柳婧凰,有七八分相似。
上次在舒月与宴家的婚宴上,舒客临见到易容后的她,还是错愕了一下,应该也是因为这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