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菀陪着老祖宗吃饭,却一直没等来苏靖荷,瞧着一旁空着的饭碗,老祖宗有些放心不下,问着:“阿靖今儿怎么了?”
苏菀没好气的撇了嘴,道:“在老祖宗面前装了几天乖,如今原形毕露了呗。”
老祖宗用筷子敲了苏菀,手指生疼,却不敢声张,心里来回咒了苏靖荷好几遍,正好明月匆匆进来:“回老祖宗,三姑娘染了风寒,这会儿下不来床。”
放下筷子,由着喜鹊搀扶着起身,老祖宗关切问着:“这么严重,扶我去瞧瞧。”
一屋子人跟着老祖宗往西暖阁去,只苏菀眉眼弯弯看向喜鹊,欣喜道:“你说的方法还真管用,最好是让她一病不起。”
喜鹊赶紧做了个噤声动作,瞧见四下无人才是安心,遂劝道:“咱们也跟着一块去瞧瞧吧,老祖宗最不喜欢姐妹不合,姑娘面上也得做做样子。”
苏菀不大情愿起身,便也一同去了西暖阁。
坐在苏靖荷床榻边,抚了抚她微微发烫的额头,老祖宗叹息一声:“这三丫头哪都好,就身子骨弱了些。”
“许是昨儿淋了雨,昨夜一晚上姑娘都睡不踏实。”
“呵,为了勾搭表哥,真是不惜淋雨,活该如今受罪!”苏菀在后边风凉讽刺了一句,声音虽小,却传进了老祖宗耳里。
一边沉香赶紧跪地:“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奴婢见天色不好,也劝着小姐赶紧回去,可小姐不听,总说要寻薄荷香囊,走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之后落雨,是恰巧碰见谢公子的。”
沉香说完,老祖宗眼神闪动,确有几分心疼,问着:“叫了大夫没有?”
“派人去请了,过会儿该就到了。”
刚说完,大夫便过来了,诊了脉,也没有大碍,只开了一副药方煎服。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便是个小风寒,也得静养些时日。
老祖宗免了苏靖荷晨昏定省,允她在屋里好好养病,而苏靖荷的这一病,倒是便宜了苏菀,本来老祖宗慢慢偏心了三姑娘,这个当口三姑娘病倒,整日陪在老祖宗身边的只有五姑娘了。
得了老祖宗的疼宠,苏菀身边的丫头也渐渐趾高气昂,没少给西暖阁使绊子,好在苏靖荷带来暖心院的丫头都是懂事的,受了奚落也忍着,尤其明月,心里头一笔笔记着,只等着将来姑娘病好了,一并还回去。
倒是苏菀身边的喜儿传出话来,说苏靖荷得罪了神灵,这病是好不了了,那笃定的神情,仿佛自己就是神明一般。
-
难得后院里安宁一阵子,前院又闹出事情不得安生。
大爷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做主给孙家脱了奴籍,还纳了孙家表妹做妾,听说还想着给孙家在京城外边买个官做做,却是惹的老爷大发雷霆。
被老爷狠狠训斥了一番,听说大爷还挨了几个耳刮子,可这小妾已经纳了,不过孙家买官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了。
倒是三爷在学堂里得了周老的夸赞,一回府就跑到老祖宗跟前炫耀,暖心院的前厅里一阵热闹苏靖荷她却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出不去。
“啪啪!”窗檐突然传来声响,苏靖荷讶异,才抬头,却是看见苏牧从窗口爬进来。
“二哥这是做什么,有门不走,偏喜欢爬窗?”苏靖荷侧着头,忍不住笑出。
苏牧赶紧做了噤声的动作,而后拍了拍衣角沾上的灰土,他一向喜爱干净。
“别让老祖宗知道我在这儿。”
苏靖荷不置可否,只笑问着:“二哥这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怕让老祖宗瞧见?”
“我有做哪件事老祖宗喜欢过?”苏牧低声说完,他一直不得老祖宗喜欢,这些年也习惯了。
苏牧走近几步,瞧着苏靖荷有些泛白的脸颊,啧啧道:“还真是病了,瞧这可怜模样。”
“二哥这是专程来笑话我的?”苏靖荷坐起身,作势要往外头大喊,苏牧眼疾手快地捂着她的嘴,语气也软了下来:“别囔囔,我可是冒着挨训的危险过来瞧你的。”
说完,确定手下的苏靖荷安静了,才是试探地松开手,见她眼中狡黠,知被戏弄了,倒也不恼,只拿出一只檀木盒子。
“这是什么东西?”苏靖荷不解,仰头问着。
苏牧却是神秘笑笑,挑眉,“你打开看看。”
盒子带着一股檀木香气,闻着精神都好了许多,轻轻推开,里边各式各样的小泥人,有男有女,一共六个泥娃娃。
“这是?”苏靖荷抬头看着苏牧。
“怕你闷得慌,平日耍耍这个,时日也就过去了。”
展颜一笑,苏靖荷拿出里头一个梳着花苞头的小姑娘端详,不禁衣着头饰惟妙惟肖,就连眉眼神情都捏了出来,可见手艺极好。
“这个倒是像极了二哥。”瞧着盒子里一双桃花眼的小泥人,苏靖荷迫不及待伸手去拿,原本手里的泥人一时不注意,从手心滑落,苏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