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巴巴把题目出完,李学士便回到案前,开始酝酿情绪。
他和包学士不同,为人性格直爽,极少有作诗留而不发的情况,所以此时哪怕自觉有可能会输,也拿不出无人知晓的旧作,只能硬着头皮现写。
不过写边塞诗和战争诗,他还是很有把握,凝眉思忖间,不消片刻便有了灵感,脑海中画面渐起……
而叶天则是眉头一动,从军行?你特么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吧?
脑中浮现出一则名篇,正好给先前被公开处刑的《采莲曲》扳回一城,好教这些人知道知道老王的文采。
至于选哪首诗……老王的边塞名作太多,且看对手水平如何,再选一首出来应对。
与此同时,场下观众听闻题目,都是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这李学士真不要脸,明明是叶兄的出题权,好心让给他,他还选了自己最擅长的行军题材,就有这么怕输?”
“就是,对方将出题权大气相让,他却一点大学士的风采都没有,以己之长胜敌之短,可光彩耶?”
对李学士的做法很是看不上眼。
但也有人出言反驳:
“也不能这么说,那年轻人输得起,李大人可输不起,选自己擅长的也没什么。”
“不错,古人云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那包大人可是前车之鉴,李学士能不小心么?在这要再输了,翰林院以后可没法见人,说不定还会引贵妃震怒。”
“唔……好像是这个道理,不过那小子也太狂了,须知翰林院输不起,他也输不起,他可是把这几位大人给得罪死了,真要落败,岂能不治他个侮辱命官之罪?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议论之际,场上众人也都有着自己的看法。
正前方三楼,观战台主座,江老太爷问道:“云飞,你觉得这场,谁会赢?”
老太爷远远瞅着演武场,颇感好奇,心中那诡异的感觉越来越盛。
他总觉得,那小子有问题,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大胆?
“呃……”江云飞没料到老爷子会关心此等小事,便道:“应是李大人会赢,李大人的边塞诗可是连皇上和娘娘都赞赏有加,不至于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吧?”
老天爷闻言点头,按理说是这样,可是:“……云飞,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江云飞:“呃……”
那你当我没说。
另一边的萧家也在琢磨胜负,虽然这场和他们并无关系,但这场输了下一场可就轮到他们萧家人的。
稍加讨论之后,他们的看法也和江云飞类
似,都觉得李学士会赢。
一是因为,李学士的行军诗,名声很大,至少比包文声要高两个等级,包文声都是些风花雪月,在影响力上来说,远远不能和与战争有关的行军事相比。
而李学士的行军诗,那可是殿前受过赞,甚至在战场上充当过动员致辞的,赢的可能性很大。
二来也是因为,那小子不是刚写出一首杰作么?人的灵感是有限的,上一把超神,这一把还能超神?这玩意儿又不是打架,哪能说来就来。
其余几家也都是类似的想法,不过具体怎样,还要看两人的发挥,没必要立fg。
写诗这种事说不准的。
状态好的时候,菜鸡也能写出佳作。
状态不好的时候,名家也会失蹄。
“咳~本官……写完了,不知足下如何?”
这时,场上传来李学士的声音,他已经写完诗作,与叶天开始对话。
从语气中可以看出,他对叶天恭敬了不少。
不是别的,包学士装逼在前,挨打在后,他可不想步包学士的后尘。
不过自信的气势还在,显然对自己的诗作非常满意。
“我也写完了,随时可以念给李大人听,但这题是李大人出的,就由李大人先请吧。”
与之相对的,叶
天也变得谦虚起来,搞得李大人很不适应。
可之前领教过对方的喷子本色,他可不会认为对方会对他口下留情,还是先念了再说。
“那好,本官就抛——先咏为敬。”
有些紧张地答了一句,见众人目光都是集中在自己身上,李学士袖子一抖,正正衣冠,这才缓缓吟道:
“从军行。”
“三十遴骁勇,从军事北荒。”
“流星飞玉弹,宝剑落秋霜。”
“书角吹杨柳,金山险马当。”
“长驱空朔漠,驰捷报明王。”
清朗的话音传开,所有人都沉浸在李学士的诗作中。
而李学士吟罢之后,便是拱手一礼,直视叶天:“这首从军行,足下以为如何?”
叶天还没说话,台下已经是一片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