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希臯的话,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尽皆皱起了眉头。
倒是温体仁面色如常,没有什么反应。
朱由检眉头一挑,没有接话。
惠安伯张庆臻这个时候忽然起身道:“陛下,臣请领兵南下。”
上次皇帝大赏诸臣,在座的诸勋贵,或是凭借军功,获得封赏,或是因为自家的小崽子,从而得到陛下青睐,只有自己只捞到一个都督佥事的职位,张庆臻早就着急了,只想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他这话一出口,其余的一众勋贵也都站了起来。
七嘴八舌的向朱由检请战。
现在可不比从前,陛下对有功在身的勋贵将士,极尽优渥。
不说那些赏赐的金银、官职、勋章之类的,就单说那海贸的份额,就足以让人眼红了。
虽然船队还没有出海,但海船的价格却是一天一个价,水手更是有价无市。
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几艘海船,现在已经价值上万两白银。
等将来海船出海,所获得的收益,一定会极为的惊人。
这次自己主动请战,前往西南平叛,等凯旋归京,陛下一定会再有赏赐颁下,那自己不就发了吗?
这就是现在这些武勋们的真实想法。
不要说什么朝廷大义,扯那些都没用,只有实打实的利益,才会让这些人迸发出激情。
朱由检对他们的态度很是满意,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从京城出兵到川贵,单单是路上的花费就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他又不愿意劳烦一路上的百姓官府,所以这次,朱由检就没打算从京城调兵。
他的目光中在右军都督府都督,新乐侯刘效祖的身上扫过,旋即又暗自否决了心里的想法。
按他的想法,这种事应该是让五军都督府统兵的,但眼下还不是改革军制的时候。
而且刘效祖此人虽是自己的舅舅,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战阵,西南这件事还是得落在朱燮元的身上。
眨眼间,朱由检就已经有了计较。
“这次西南的战事,就交给朱燮元和川贵当地卫所吧。”
朱由检话音一落,孙承宗就站了出来。
“陛下,石柱宣抚使及其麾下的白杆兵,现在还在京城, 是不是可以让他们立即回转四川?”
朱由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对方的建议。
开什么玩笑?
自己正打算给白杆兵配备新式火器,将之操练成一支英勇善战的山地作战精锐。
现在让他们回四川?
不过,孙承宗说的也有道理,手里没有了秦良玉的白杆兵,朱燮元不知道还能不能击溃叛乱。
心里思虑半晌,朱由检忽然开口道:“内阁立即拟旨,让云南黔国公领兵入川,受朱燮元节制,协助其剿灭奢安之乱。”
“臣遵旨。”
温体仁赶紧应道。
“另外,传旨四川,封朱燮元为兵部尚书(挂衔),督抚四川、贵州、广西军政。”
“臣遵旨。”
温体仁再次应道。
朱由检看向温体仁,开口叮嘱道:“温卿, 你以首辅的名义,给朱燮元书信一封,朝廷将西南之事,尽皆托付于他,让他莫要辜负了朕之期望。”
“臣明白。”
“好,诸卿且去,朕乏了。”
朱由检这话一说完,内阁几位阁臣倒是没说什么,五军都督府的一众勋贵却是不乐意了。
惠安伯张庆臻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卢象升一把拉住了。
朱由检自然看到了这些人的反应,抬手道:“你们先等等,朕还有话和你们说。”
内阁的几人一看,忙是告辞离开。
现在不比以往,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当今陛下是想将文武分格开来,自己还是不要掺和这些事的好。
等内阁诸臣走后,朱由检环顾一眼众勋贵,这才开口道:“这次西南叛乱,朕本是属(zhu三声)意由右军都督府处理的。”
“但想了想,还是让朱燮元去总督此事,诸卿可知是因为什么?”
“阳羡侯, 你说说。”
见众人都不答话,朱由检直接点名道。
“回陛下,臣以为相比从京城调兵,从川贵就地征调军队要更合适,首先就是可以节省一大部分的钱粮。”
“其次,相比京城的兵马,川贵的兵马,更能适应西南的气候,朱总督又曾多次和奢逆交战,对其很是了解,由其统兵平叛,是最合适的。”
其余人听后,虽是有些不甘,但心里也明白过来。
朱由检点头道:“不错,朕就是这个意思。”
“尔等也不用感到可惜, 仗有你们打的, 不只是你们这一代,你们的儿子、孙子,都要去战场上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