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办法做些什么”,“必须要做些什么”。
这样的想法是开启第一个她留下的力量的钥匙。
而“想要做什么”的心情越强烈,能够开启的力量也就越强劲。
在那个被当作试验场的监狱底层,认为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的铃奈打破了最终的力量禁锢,获得了远越人类的始祖之力。
那是“超直感”的升华,是“绝对预言”的本质,是洞悉一切的恐怖算计。那是能计算成千上万个诱因影响的运算能力。
于是铃奈明白了。
在明白第一个她或许已经预料到此时此刻自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的同时,明白了过去自己总是无法明白的事物。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辅助器具”的时候,说铃奈不悲伤不沮丧不生气那一定是假的。可是在最初的悲伤沮丧以及生气之后,“理当如此”的心情浮现了出来。
为什么爸爸妈妈会那样拼命的保护自己?为什么自己值得妈妈爸爸那样拼命的保护?自己是谁?自己是什么?自己被生下来的原因是?自己该做些什么?自己该往哪里去?
为什么自己会被里包恩“选中”?为什么自己能从屡次的杀生之祸中逃出生天?为什么自己会拥有“第八种火焰”?为什么自己能操纵“夜之炎”?
为什么大空的彩虹之子如此短命?为什么几乎只有巫女才能做出预言?为什么giotto和纲吉会有“超直感”?说到底,“绝对预言”是什么?“超直感”又是什么?“绝对预言”和“超直感”从哪里来?又为什么只会在特定的血脉中出现?
一直以来困扰着铃奈的问题全部都在自己是“辅助器具”的结论下得到了解释,所有的“不合理”都变成了“合理”。像是庞大的算式最后都指向了一个结果,站在那被算式包围的结论的中心,铃奈接受了自己的“设定”。
虽然,有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不甘心。
原来,战斗中拼命思考,最后能得出致胜的结论不是因为自己的用心,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这个计算器一般的“辅助器具”有着不一般的运算能力。
还有,一些些的自嘲与悲哀。
原来,自己和纲君、和狱寺、和山本、和委员长、和笹川同学、和库洛姆、和骸、和迪诺先生、和斯夸罗先生、和白兰、和里包恩、和可乐尼洛……和任何一个强者成为同伴、成为朋友、成为那以上的关系,靠得都不是自己身为人的部分,而是血脉中天赋的算计。
当然,还有难以形容的苦涩。
……原来,自己真的窃取的原本属于真由的“命运”。只要那一天,那一刻,自己没有出现在那个林荫道上,赶着去晨练的真由就会被里包恩拦下。然后——
平凡而普通的少女,因为自身的平凡普通而感到痛苦的那名少女就会在斯巴达教师的掌中爆发出拼死的精神,接着从路边不起眼的小石头蝶变为闪闪发光的钻石。
是的,是自己硬生生地挤到了原本属于真由的轨道上。做了那些本来该是由真由去做的事情。自己夺走了真由的“幸运”,抢走了真由的光辉,最后,只留给真心把自己当作朋友的真由满身疮痍满心伤痕。
(那个时候的我……自厌地恨不得自我毁灭算了。)
(可是——)
生命终有完结之日。即使不自我毁灭,自己生命漏斗里的沙子也在确实的流逝。
既然自己已经身为“辅助器具”,这种命运不可更改,不可逆转,那么,自己就作为“辅助器具”发挥最大的用处吧。
因为你看。
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惹人怜爱啊。
“……”
最后的弥留之刻,瞳光涣散的铃奈微笑了起来。
『rea——』
(爸爸,妈妈。)
『铃奈——』
『铃奈。』
(里包恩、真由。)
『铃奈前辈!』
『哼!』
『啊哈哈~』
(纲君、狱寺君、山本。)
『绿化委员会。』
『铃奈姐姐!』
『kufufufu~』
(委员长、库洛姆酱、骸。)
『极——限——!!!』
『铃奈酱!一起吃并盛堂的卡仕达泡芙吧!』
『啊!小春也要小春也要!』
(笹川同学、京子酱、小春。)
『铃奈!』
『う”お”ぉぉぉぉぉぉぉい!!』
『铃奈酱~』
『铃奈。』
(迪诺先生、斯夸罗先生、白兰先生、风师傅。)
『こら!』
『肚子好痛……』
『正一又吃坏肚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