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那些黑影伏在地上，绿色的血正源源不断从他们脖子上的伤口流出来。
他们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留下碗大的疤瘌看起来空洞洞的。
成文慧就站在一棵树上，俯视着那个速度快到眼花缭乱的男人。
按理来说是没有人能够看清他是怎么动手的，可偏偏成文慧却熟悉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甚至在他提起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下一步会刺向什么地方。
这，很奇怪。
奇怪的让人觉得奇怪。
嗡！
承影所响起的嗡鸣声响彻云霄，甚至让空中的云层都被吹散了一些。
然而即便是这样，这些黑影却仍是源源不断的向着他冲过来。
如同是永不会停下的活泉，又如同永远不会消失的岩浆。
江笑白的脸上还带着笑，好像这个表情已经固定在了他的脸上。
“真是麻烦。”他轻轻说了一声，反手就是一剑直接将那个从背后扑过来的黑影脑袋砍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提起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了一个刚刚倒下的黑影身上，想要看看过一段时间后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像是一阵烟一样的直接被风吹散。
而不过只是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能感觉到自己脚下变得轻飘飘的，随着他用力踩下，那黑影也是真的化作一阵黑烟钻进了地面中的裂缝。
“果然。”他心里已经有些眉目了，冲着树上的那个女人大喊道：“喂，别在那看热闹了，赶紧过来帮帮忙！”
“帮什么忙。”
“帮我找找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不管。”
“那要是一会我死了的话怎么办！”
“我会在你临死之前给你最后一下的，让你死在我的手里。”她想了想，又说道：“就用你手里的那把剑。”
“你可真是太好了，幸好当
初咱们分开了，不然的话我岂不是会被你的那么多鬼点子给弄死。”
“多谢夸奖。”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成文慧也还是开始四下寻找起来有异样的地方。
可在黑夜中本来就是看不清东西的，更不要说在还在下着大雨的时候了。
即便她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不被外界环境干扰，却还是要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
“你找到没有！”
江笑白抬起头来大吼一声，却发现成文慧已经不见了踪影：“真是的，找到了也不说一声。也罢，我就再撑一会吧。”
手中剑影飞舞，每一次划过都一定会有一个黑影扭曲着倒在地上。
每一个黑影消失，就代表着又有一个黑影正在往这里爬来。
如同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又如同是沙漠中的一粒沙。
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这两样东西都是没有数量的，任何人在看到这两种东西时都能感觉到心里有些颤抖的。
他也是人，当然也是能感觉到的。
只不过现在他并没有觉得怎么颤抖，而是手有些发麻了。
如果黑影不会消失的话，现在地上的尸体应该也已经能堆成一座山了。
当江笑白挥出最后一剑，这无边无际的黑影也终于停住了。
像是忽然被截断的一条小溪，就这么的停住了。
“看来已经好了。”
他笑了笑，转头看向走来的那个人说道：“没想到你能找到那个东西在哪。”
“我当然能找到，我还没有你那么笨。”
“我很笨吗？”
“反正不怎么聪明。”
成文慧冷笑着，却将右手藏在了背后：“该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
……
山洞里很冷，那一堆火早就已经灭了。
阿土靠着石壁看着洞口。
外面隐隐有些亮了，但还是那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模样。
已经记不清有多
久没有这样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着了，几乎每一次出去那三个大汉都会跟着自己一块去的。
无论是什么事情，大到废断他人胳膊，小到洗衣打水，只要他们在就绝对轮不到阿土去做这些事情。
“阿爸，阿妈，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他闭上了眼，黑暗中浮现出了两张并不明显可是他却知道是谁的脸：“愿你们泉下有知就可以安息了吧。”
天底下没有一个做父母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顺顺利利的长大，可以没有作为，可以生活困难，可只要活下去就几乎是代表了一切。
活着，才有更多的可能。
阿土从衣服中拿出了一个手绢，看上去已经有些时候了，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清楚是什么了。
可是他却并没有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