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人回忆起伤心事的时候都是会伤心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叫做伤心事了。
而江笑白现在脸上竟然都已经挂上了泪痕。
“你……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禁河军。”
“我当然知道。”王威眼中有一丝憧憬,很难想象这是他能表现出来的感情:“是禁河军统领南斗手下那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
“对,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在我的手里覆灭了。”
“什么!”
王威脸上又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那样样子,皱起了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让禁河军守住中州帝都潘德拉肯,可是没想到燃烧军团大举入侵。”
“这么说来,潘德拉肯也被攻陷了?”
“嗯。”江笑白已经哽咽了,眼眶红的让人心疼:“我没想到莫宗竟然接手了那个地方。”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我还是莫宗宗主的时候。”
“那这件事情应该经过你的批准才行……”
“可是我没有想到阮森竟然直接跨过了我自己坐上了莫宗宗主的位子。”
“阮森?他不是你的师父吗?”
“没错。”
江笑白拿起了筷子可却无从下嘴只好又放了下来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帮你的原因。”
“为什么?”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鬼泣了。”
“你知道了?”王威笑了起来,可是笑中还带着无法抹去的悲伤:“我也不想的,但是是他
逼我的。”
“事情都已经过了,生活还是要向前看的。”
“可是我已经看不到前方的路了。”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了。”
“可是世界上走的人太多了,我也就不想走了。”
平凡的人和不平凡的人差别已经显现了。
自甘平凡的人永远是随波逐流,不平凡的人永远与常人不同。
可是人类偏偏是很奇怪的,非要将那些不与自己相同的那些人划分为异类。
江笑白又笑了起来,缓缓说道:“这么看起来,我们倒是真的很一样了。”
“我们本就是一类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坐在一起喝酒。”
“现在喝酒是喝不了了,只能吃菜了。”
他拿起了筷子,但又一次的放下了。
“怎么?还在担心有毒?”
“不是,只是我想起一些事情来。”
“什么事情?”
“过段时间我要走了。”
“去哪?”
“南水。”
“南水?”
“对,南水。”他打了一个哈切说的说道:“最多不出三日,我就要离开了。”
“一定为你送行。”
“多谢。”
他们都站了起来,皆是向着对方鞠了一躬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
一晚上早已经休息好了,江笑白现在坐在床沿看着外面的山脉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在思考什么?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他偏偏就是喜欢这样发呆。
笃笃笃。
“门没有锁,进来。”
跟他想的一
样,果然是白雪培走了进来,而且手上还端着一些木盘子,上面还有一些饭菜。
“我来给你送饭了。”
“多谢,请坐。”
江笑白坐在了桌子旁边,又说道:“昨晚你也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吧。”
“听到了。”
“嗯。”
看着慢条斯理吃着饭的他,白雪培终于忍不住了说道:“难道你就非要去南水不可?”
“我必须要去那里。”
“可是伊春已经回到了他的地盘。”
“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就有把握他不会来找你事?”
“没有。”
“那你还敢去!”她几乎已经是怒发冲冠了,喊道:“你就不怕死!”
江笑白放下了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我这句话了。”
“他们都死了。”
“对。”
“那你也要杀了我吗!”
“不会。”他淡淡的说道:“我不会杀我的朋友。”
朋友。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词,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胜过世间的一切了。
“朋友?你当我是朋友?”
“是。”
“这真是……真是太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