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雪培手里提着一只已经扑腾的筋疲力尽的野鸡回来的时候,江笑白也已经架好了篝火。
“给!”
野鸡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知道是吓懵了还是没有力气了竟然真的一动不动的躺着。
“让我一个女人去抓野鸡,你这个大男人竟然坐在这里烤火,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被人笑掉大牙就被人笑掉吧,反正我的牙还在我的嘴里。”说着他还微微一张嘴示意自己的牙口还是挺好的:“没牙的人怎么吃好东西呢,所以还是长着牙比较好。”
“听说你戒酒了?”
“以前戒了。”
“现在呢?”
“不戒了。”
“为何?”
“没这个必要。”江笑白轻轻吹起口哨来,从身后拿出几张手掌大的叶子来,上面满是黄乎乎的泥巴:“酒是一个好东西,可是人不一定就是好东西了。”
这句话有点像佛教中的禅语,表面是一个意思可背后又是一个意思,至于是那个意思就要看人的悟性是怎么样的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白雪培的悟性并不怎么高,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江笑白手里的那只野鸡上面。
“你不是不吃吗?”
“我自己抓回来的为什么我不能吃。”
“没说不让你吃。”
说着,江笑白伸手从叶子上拿起一把泥来就要糊在鸡身上。
“你干什么!”
“干什么?烤鸡啊。”
“你烤鸡就烤鸡,为什么要弄得那么脏,这还怎么吃!”
白雪培的话让江笑白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随后就忽然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看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
白雪培自然也是满头雾水,皱紧了眉头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没想到无义老头竟然是一个没在外面过过夜的小丫头。”
“谁说我没有在外面过过夜!”白雪培自然是不服气了,像她这个年纪最受不了得就是被人看不起,无论是谁也不行:“我在外面过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要把泥巴涂在鸡身上?”
“你想说什么!”
江笑白突然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扫而光。
“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隐藏什么,因为就算你不说我也能一眼看出来。”
“你胡说!”
“你出门过过夜,但是绝不是你一个人,洗漱吃喝全部都有人照顾,与其说你是无义老头倒不如说你是靠着你父亲无情老头在江湖上的地位起来的为好。”
呼!
两人之间的篝火瞬间大了起来,白雪培手上不知何时已经烧起了一个莲花模样的火团。
“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身为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在家安心做女红非要出来闯荡江湖,如果是在以前还好说,现在的世道太乱了,乱的让我都不敢出来。”
江笑白的话虽然不好听,可她还是听出来了几分关怀,冷哼一声便又坐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
“我?我必须要出来。”江笑白脑海里突然窜出了一句话,现在觉得也是极其应景便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你有多大的能力?”
“你能知道我做的事情就知道我有多大的能力。”
两人沉默了,整个地方只剩下了
篝火噼里啪啦的响动声以及江笑白往野鸡身上涂抹泥巴的擦擦声。
白雪培看着他的样子打心底涌出一种心疼感,她出来闯荡江湖是为了报仇,可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招惹任何人就被卷进了江湖之中,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做着这种根本不为人知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为本不属于自己肩上的担子的事情忙的性命堪忧。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很不值得。”江笑白还在抹着泥巴,因为对他来说吃是一种很重要的事情,既然是重要的事情那就绝对不能马虎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事情在别人眼里也可能会不值得。”
“我们!我们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你是报仇,我也是报仇。”
“你从何而来的报仇?”
江笑白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白雪培,手里迅速的将那几片叶子卷在已经被泥巴裹成泥团的野鸡上然后就随手扔进了火里。
“报仇,这件事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
白雪培突然听到了江笑白所说的话,也瞬间明白了他之前所说的那句话。
“你的意思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下去,她很害怕自己说错了,其实事后她也觉得当时自己竟然感到了害怕,这的确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