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理光估计的一点没错,他入手是2003年,到2005年初,土地价格几乎已经翻了一倍了。所以那些人才开始眼红,给自己设局。
别的房地产项目,什么都没有,一幅规划图就开始买了,人称炒楼花。可是他呢,房子都盖了一大半了,可是各种手续都办不下来。内部一开始认筹,就有相关部门过来调查,就这样,大量的资金一步步地自己投入进去了,可是进项很少。最可怕是,他的商超也频频出事,而且全是食品质量问题,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是对方见他不低头,要继续给他施压、、。
坐在他对面的人叫王锦松,是他的律师,他的前妻委托的律师,道貌岸然,其实就是对方的一条狗而已。
见郑理光不说话,王锦松继续说道,
“郑总,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话掏心的话,我作为一个律师,进来跟你谈这事,实在是羞愧,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
郑理光想了想问道,
“对方准备出多少钱收购我的公司?”
见郑理光松口了,王锦松一喜,如果郑理光一直不松口,也很麻烦,真走法律程序,走破产清算,然后公开拍卖,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最主要的是,时间来不及,
“郑总,你现在欠银行五个亿,对方可以出钱将这个窟窿给填补上、、而且对方有把握跟银行达成和解、、”
郑理光笑了,
“王律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五个亿把银行贷款还上,然后公司就成人家的了?你也不想想,就我公司名下的土地现在值多少钱?明抢啊,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王锦松果真是律师啊,那口才,完全能将黑的说成白了,
“郑总,你可不能这么想,你涉嫌贷款诈骗,这是什么罪,侵吞国有资产罪啊,如果这事不解决,以这高的金额,判个无期就是有可能的。再者说了,让你自己出面出面处理,单单银行罚款就不是个小数字,更不用说,你工地上因为拖欠农民工工资,出了跳楼事件,一旦死人了,以后这楼房的价格就不好说了、、、所以,看着你是吃亏了,可这事解决后,你基本上免除了牢狱之灾、、、”。
王锦松滔滔不绝,郑理光听的脑仁痛,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噪音。
郑理光最近也很纠结,他大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自己的确没有能力与人家对抗。可是郑理光担心,即便他松口了,对方也不会放过他,怕他反悔,更担心他东山再起,如果自己真的签字了,说不定会死的更快。
郑理光很清楚,对方之所以现在不灭了自己,而是耐着性子跟自己谈,可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只要自己一死,公司必然得走破产清算,一旦公开化,他们再想暗中操作,也不太容易了,而且,京城这地方,可是卧虎藏龙,他们是有权有势,可天外有天,万一有更有权势的人也看中了这块肥肉呢?
不得不说,郑理光是个大智慧的人,他一直咬着不松口,就是在拖延时间,他知道事到如今,身边能帮到他的人不多了。以前他的圈子主要在下面,有些朋友,即便想帮自己,可面对京里的大佬,也是有心无力。郑理光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从最初的不甘愤怒到死心绝望,现在,他倒是看淡了,大不了一死,既然难逃厄运,就奋力抗争吧。
“好的,王律师,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王锦松满意地离开了,郑理光回到那张小床上,无力地躺下了。自从被关押,他一直就被关在这间无窗的小屋里,完全与世隔绝,想送出了信都不成。那些人就是担心这一点,才给他安排了这个小单间。
郑理光本以为上午会见过了,今天他可以安稳一天了,没想到,下午四点,看守所的人员再次打开了他的门,
“郑先生,律师会见、、”,看守人员面无表情地说,看守他的人都被对方打点过了,所以对方的人可以随时来这里见他。
郑理光只得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来人,不认识,这些天,除了那位王律师,还有别的人以律师的名义过来,跟他谈‘收购’的事宜。
郑理光的看守人员只是扫了一眼对方的证件及委托书,其实根本没有看清,反正,他得到过指示,凡是过来看郑理光的人,别管太多,这些天过来的人,除了王锦松,其余的几人都不是律师身份。看到又来了一个生面孔,心想,估计那几位都不行,这又换人来谈了。
看守人员将田海送到后就离开了,而且还很体贴地关上了门,田海顿时蒙圈了,这是什么操作啊,按照规定,即便律师接见,旁边也得有狱警在一边旁听。关系打点好了,狱警会离开一会,不过时间不会太长。
郑理光看着田海一脸诧异的样子,也很意外,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打量着。
田海很快就回神来,他警惕地打量着房间,郑理光知道了,来人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心中顿时升腾起希望,这些天,他天天祈祷着,希望身边那些人能察觉到异常,重新指派新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