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暗暗冷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似披着羊皮的灰狼,看见无能小白兔时,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兽性。
肖晴凑近燕非雨的身边,神秘兮兮,说道,“小姑,你听说了吗?我姐姐在几日前,从外面带来一个男人到将军府。听说那男子,一身书生气,长得细皮嫩肉,也不知道将军知不知道这事。”
燕非雨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大消息,也凑近肖晴,低声问道,“难道,肖洛与这个男子,有什么不轨之事?”
肖晴回道,“我姐姐应该不敢吧,但是,若是没有,又怎么会让他来将军府养着?听闻,男子的母亲都被接到府上来了。”
“连男子的母亲都能接来,看来二人关系匪浅。”燕非雨斩钉截铁。
肖晴嘀咕道,“哎,若是姐姐不是将军夫人,那将军府的中馈又回到婆母手上,那该多好啊。”
闻言,燕非雨眼珠子提溜转动,心思像是有人拿着一根长柄棍子,使劲儿转圈搅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
今年京城的春日,多了些雨水。
此时夜色渐晚,梨欢园的长廊屋内点起灯火,夜雨昏黄中,若朦胧荧虫。
肖洛站在廊下,一只手置于檐边,任由一滴一滴雨水,敲在她的手心。
她望着手心怔怔思忖。
萧若生母亲赵氏若想药到病除,便需要用到安顺侯府的御赐之物,天乌灵芝。
即是御赐之物,安顺侯必将此物精心安放,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来入药。
即便是将军府提出要天乌灵芝,安顺候府也不见得会给面。
说起安顺侯府,在京城是赫赫有名,无人不知,其名声大噪是因为老侯爷曾是开国大将。
当年与先帝驰骋沙场,同仇敌忾,共建大晋。
老侯爷老来得子,直到快知天命的年限才生了第一位公子,也就是现在的安顺侯叶裘高。
而后两年,又得二子,叶温浩,现任从四品的上骑都尉,肖洛对此人倒是不甚了解,只记得上一世,他曾因与三皇子殿下走得过近,最后被晋武帝以结党营私的罪名,发配苦寒之地。
至于老侯爷,则在生了二子后,尽享天伦还没有年,便得了急症撒手人寰。
晋武帝感念老侯爷丰功伟绩,特令才不到五岁的嫡子叶裘高世袭安顺侯爷的爵位。
自此,叶裘高身为大晋最年轻的侯爷。
而这位最年轻的安顺侯,自小不学无术,长大一些,便成日游戏花丛中,从不将女子当做人,而是他肆意玩弄的宠物。
她曾经,不也是他眼中为了权势,低声下气委身于男人的低贱女子吗?
雨滴渐大,似锋利的刀片,一刀刀割在手中,不见血,却疼得人站不定。
“夫人,奴婢在萧先生屋外,发现有人正鬼鬼祟祟,暗中窥探。”
孔嬷嬷领着食盒,收起油伞,对肖洛说道。
肖洛一手拿起锦帕,轻轻将手上的雨水擦拭掉,头也没有抬起,问,“谁在窥探?”
孔嬷嬷回道,“奴婢看着像是燕大小姐身边的月季。”
低着头,片刻后,肖洛将水渍擦干净,递给孔嬷嬷。
“既然她送上门来,便莫怪我不客气了。”
——
京城的雨接连不断下了好几日,天总是阴沉沉,花骨朵被连日的雨水压打,弯得直不起腰来。
自从上次在天坛寺为大晋国运祈福时,发生意外,晋武帝对此便耿耿于怀。
没有顺利完成祈福大典,晋武帝总是心存芥蒂。
经由普福寺的言悔大师精算过,过几日的五月初六,麒麟过日,正是祈福最好的时机。
错过吉时,将要等待二十年之后。
晋武帝下令,所有人严阵以待,做好完全准备,这次大晋国运祈福,不可再出现任何差错。
连燕尽驰这些武将,都被晋武帝派去天坛寺共同监督祈福事宜。
肖洛趁此机会,也前往天坛寺,她想见的人,却不是燕尽驰。
暖日当暄,天坛寺的春色不同于肖洛之前看到的冬景,柳垂金线,桃吐丹霞,一位身材精瘦的黑黝男子,正站在高梯上修剪花草。
肖洛抬头望去,语气平和又淡然,“堂堂上骑都尉,竟然亲自动手修剪花草,想来叶都尉当是任劳任怨,克己奉公的好官。”
男子一身骑装,清朗阳光,低头望下,见是个不相熟的女子,便没有理睬,继续埋头修剪。
肖洛静静等在树下,亦没有打扰他,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男子这才缓缓下了云阶。
“请问姑娘是?”叶温浩一手拿着长剪,一边抬眸打量肖洛。
来人一袭素雅月白长裙,淡下妆容,薄纱裙衫清雅仙气,面容沉静稳重,给人一种不禁想与之深交的错觉。
肖洛没有说话,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