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翻了一下眼白,懒得搭理他。
肖展义探出头来,“咦,妹妹何时与三皇子认识了?”
肖洛边招呼着茉莉过来,把行囊搬进来,边说,“若是可以,我并不想认识三皇子。”
李为羡故作伤心道,“洛洛这么说,本王可要伤心了。”
肖鹤长道不过是孩子间的玩笑,便催促起来,“好了,你们俩舟车劳顿,快回房里休息吧。”
今日赶了大半天的路,肖洛的确有些累了。
回到房里,一触到床榻,便沉沉睡去。
直到冬日暖阳透过层层窗纸,撒在床铺之上,肖洛这才懒洋洋地起身。
茉莉迎上前来,“夫人,您交代的午膳,奴婢已准备齐全了。”
肖洛点点头,拿过床头的袄子,披在肩头,“嗯。给我梳妆,咱们出发。”
待肖洛带着一车吃食到达建造天坛寺的地点时,已就近晌午。
肖鹤长见女儿前来,忙走过去,准备接过肖洛手中的食盒,“洛儿,怎么亲自过来送膳食?”
肖洛没有放手,而是轻轻拂开肖鹤长的手,“女儿想看到父亲第一时间吃到热饭,我来吧。”
肖鹤长笑得心满意足,“还是女儿贴心。”
“嫂子,你怎么来了?”燕于逢从远处走过来。
肖洛脸色垮了跨,又很快恢复平静,“嗯,过来看看父亲。”
燕于逢阴阳怪气道,“早知道嫂子要来,也把晴儿一起带来,人多热闹嘛。”
肖洛面色冷淡,语气有些凉凉,“父亲奉皇帝之命前来为大晋国建造天坛寺的,我们一家子都来,岂不是让父亲平白添了口舌,误以为他是来游玩的。”
燕于逢一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肖展义打断道,“妹妹,天气冰寒,你也先回去吧,仔细别得了风寒。”
“晓得了。我这就离开,不打扰父亲了。”
肖洛将饭盒打开,一一摆好,接着福了下身,安静地退下了。
一路上,肖洛便四处查看。
她印象中,在上一世,天坛的塌陷是由于建造原料被人掉包,加之大雪纷飞,最终将天坛的顶部压垮。
导致在天坛下头做工的工人,都压死了。
肖洛来到工地,一眼望去,白皑皑的雪,覆在天坛寺的底座上,奴役们正不停地扫开落下的积雪。
天坛寺已经建造到第三层。
上百名奴役,正在加紧作业,手上动作,丝毫未停下半分。
肖洛蹙起眉来,她抬起头望向天空。
白雪从她刚刚来时的绵绵细雪,逐渐转变为鹅毛大雪,而且还有越来越猛烈的势头。
还是来晚了一步,肖洛不由紧张起来。
茉莉见她满脸凝重,轻声问,“夫人,咱们来这工地作甚?”
肖洛拢了一下披风,掩去心中不安,回道,“闲来无事,便随意看看。走,我们去那边。”
茉莉歪了歪头,快步跟上。
寒风凛冽刺骨,雪花落了满身。
肖洛却双目未曾停下寻觅目标。
这时,她目光在一处停下。
“茉莉,跟我来。”
雪水浸湿了衣裙,肖洛都无暇顾及,只是快步往前而去。
来到目标之处,她四处打量。
茉莉一头雾水,“夫人,这里仿佛是仓储之地。”
肖洛未言,而是扬起手,用力掀开一处黑布。
里面露出一卷卷原木桩子,宽度约三尺宽,纹理不均,干燥翘裂。
肖洛大致盘算了一下。
“不对。”
肖洛摇摇头,原木桩子品种不对。
肖洛儿时,曾喜欢看些花草树木的书册,她认得这些原木桩子,那是马尾松木。
其特点是,质地较软,受天气影响大,腐烂性极高。
最重要的是,它的价格极为低廉。
“桩子已经被人调换。”
肖洛心中暗暗腹诽。
建造天坛寺如此重大的工程,关乎大晋国运,绝不可能用如此廉价又酥脆的材料,作为梁柱。
通常大规模的屋舍,如皇宫,都是用最坚硬的榆木作为梁柱。
而榆木与马尾松木又极为相似,一般不精通营造之道的人,都无法区分。
就这么须臾的功夫,积雪已覆盖住她的脚背。
天空越发阴沉,鹅毛飘雪逐渐密集。
肖洛顾不得寒风肆虐,转头加快步伐,向肖鹤长所在的方向而去。
待她到达临时搭建的房屋内时,肖鹤长正与三皇子李为羡讨论接下来的建造要领,而燕于逢并不在此。
“哟,洛洛,你真是无处不在。”
李为羡一见到肖洛,就忍不住想要调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