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落在了当时的修真界扛鼎门派的五代昆仑身上。直到昆仑灭亡,才又一次开始轮回。
然而这时的各派,显然已经不很把这个制约放在眼里了。
甚至有些云家子嗣,是出于防止契约反噬的因由,隐姓埋名随意拜一个小山门,孤淡一生。
待到六代昆仑创派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有趣而意外的事情。
寻到了昆仑山遗址,合力开山创派,教化天下的三十二位座师中,竟然有一位姓云。
六代昆仑的创派时机,与前几代起于危难有大不同。“有教无类”简直是挑战整个修真界固有的权力分级。
一瞬间腥风血雨无数,六代昆仑开山创派的历史,是六世昆仑中最悲壮、也最血腥的一代。
有教无类。
曾有座师被十大门派围困孤峰之上,淡然一笑,原地轻坐于蒲团之上,于焚山烈火中开坛布道。
“某,忝为座师,技艺不精,穷尽必胜之力不挑不拣,也未必能引得来这么多学生。难得这么多人到场,都坐下听一听吧。”
其人弟子亦追随师父身后,手握书卷,盘坐蒲团,朗诵声直至师徒全在烈火中华为灰烬,仍盘绕山峰三月不休。
引来千万人朝拜,无数散修在焦土上立地受教。
也曾有那位出身云氏的人偶师,铁腕反抗,不死不休。
孤身一人杀入当时的十大派之一,待其他门派闻讯来救时,只看到一整个门派空洞再无灵魂的双眼,和满山傀儡中间盘膝而坐的温婉女子。
“各位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辛苦,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个茶再走?”
昆仑铁血残暴之名,由此声名远播。
但这些惊心动魄的悲壮与血腥,内陆修士不说,花绍棠不说。
连邢铭都只能从历史的故卷中,抽丝剥茧的推敲出一点点线索,杨夕等人根本无从知晓。
云九章虽然是个在时间中跨越了两万七千年的老怪物,但那些发生的时候,他尚且被活埋在帝陵的无边黑暗里苦苦挣扎,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但他至少知道:
“唯有时间,才是唯一能对抗天道的武器。我也是这些年枯坐墓中,才慢慢的悟出来。把我殉葬的人绝对想不到,老祖宗留下的飞升关键,居然就便宜了我一个逆子。”
“神,黑暗,时间,我终于摸到了云丛终其一生都想要冲破的那张网,为什么云氏内注里,太祖云丛的一生之中,总是看起来很孤独,可是他最终也只是做到了反过来利用这张网,并不曾真的撕裂它。感谢前人伟岸的肩膀,我站在那上面蹒跚学步,终于看清了天上的星辰,和大海的尽头……”
“那到底是什么?”段承恩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
连偶术里,阴二为首的一干人等:
“这货到底在说什么鬼?”
“不知道。”
“他是不是在指天道?”
杨夕声音响起来:“他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懂,但听语气我觉得,这货离疯不远了。”
云九章又一次露出了那种,人类瞧着蟑螂时才会有的神态:
“这我真的很难跟你们解释得清楚。”
“你们这个时代,有没有比较出名的灵修?”云九章想了片刻,沉沉的开口。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连天祚,不说出不出名,他们中的大多数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个传说中的灵物。
“噢。”云九章扫了连天祚一眼,淡淡的一声。随即忽然一挥手,破烂的白袍挂在的手臂上并不见很大的威势。
然而众人“噗通”一声全都跪下了。
那种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连半点反抗的想法都升不起来的感觉,仿佛一瞬间回归身体的本能。
连天祚也直挺挺的跪在地面上,并没能幸免。
“这叫位阶。”云九章低沉的解释,“是云丛反过来利用的天道之力。只要修为高过旁人,就会有与生俱来的威压。”
他伸出指甲狰狞的手指,指了指连天祚,“上古时代,唯有地府冥神认定的品性最高的一批人,才能在下辈子转生成灵修。然后精修,然后人,然后妖、魔,以及生前丧尽天良去了转生资格的鬼。灵修给人下跪,这曾经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是我们为什么从来没感受过?”段承恩诚恳的求教。
“前人的肩膀,”云九章笑一笑,不甚在意的道:“因为天羽皇朝灭了嘛。”
“那您……”
“我的时间,被流月森林停住了。”云九章微微的垂下眼,苍白的皮肤不知怎么,泛起了一丝病态的潮红,“天路断绝以前,灵也好,人也罢,都是单修自己的一道。天路在前,有本事走上去,就是成仙。”
这一点众人都是知晓的。
“但凡修行,没人不想成仙。即便不为了长生不老,也想看一看传说中的上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