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谦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儿来。一会儿云家来了我喊你你就蹲门口,拿把最锋利的宝剑横在自己脖子上,他们动一下你就抹脖子。云家既然囚了你四年,就肯定是不想让你死,不是云想游怎么死你怎么死吗,你很幸运,最适合的机会已经来了。”
方少谦眉眼纠结了半晌,咕哝一句:“云想游可不是自己抹脖子的。”然而也知道现在所有人身不由己,他也没机会给自己挑剔死法儿。
转身去扒拉法袍了。
“其他人把刚才所有搜集到的法宝,装箱堆到门口!堆高,堆厚。身上用储物法宝多装一些,一会儿方大少抹脖子要是不好使,接下来就是硬仗了。沉痛悼念方大少的时间不宜过长,外面通道毕竟狭窄,云家大部队进不来,精英冲进来一开始人数也不会太多。他们来一个,我们炸一箱。”
“连师兄继续凿墙。”杨夕看了一眼根本也没停过手的连天祚,浅笑了一下,“师兄干得漂亮。人修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永不放弃,所以不明白灵修到底多可怕。”
连天祚满头大汗,被杨夕这突如其来的赞美闹了个大红脸。
没出声,吭哧吭哧继续了。
他是真的觉得,就算大家都会死,总也要一直加油干到敌人的攻击落到自己身上。
几万年来的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干的。
相似的故事在他身上反复轮回,但它从没有一次肯老实的躺下来,听凭命运的摆弄,即使反抗的力量再微弱,它也一直沉默的表达着自己:你的安排,我一点都不愿意。
“那要是,云家有其他的办法打开库房怎么办?”方少谦的衣服已经换好,人模人样起来这位还是相当玉树临风的。单手倒提着一把三尺来长的闸刀,咣当一声丢在了杨夕的面前。
“云家敢在这易守难攻的密室外不放看守,虽然是没算计到我们中会有个灵修,但十之八\九也是有后招的。”
“比如棚顶突然打开,他们从上面轰下来?”阴二举着自己画的丑爆的地图,愣头愣脑的追问。
方少谦点头:“不是没有可能。”
杨夕抬头看了看私库的棚顶。
金色的照明壁画被连天祚刮下来厚厚的一层,角落里一位女仙残破着半张面孔,悲悯的看着地上的人。
“他们要真的从头顶上进来,”杨夕镇静的说:“那连师兄就立地飞升吧。”
阴二一脸懵逼:“那我们不是都死定了?”
杨夕把目光从棚顶上收回,转过脸,极平静的看着他:“如果他们真的从头顶上来,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与其被云家人弄死,我宁愿被天劫劈死。”
阴二一愣。
“说得好!”方少谦满意的笑一声,这还重逢以来,杨夕第一次见他开怀。双眼中凝聚了太多的苦闷,杨夕都快忘了,昆仑山上踩着空步徐徐落下的仙灵宫收徒,亦曾风华正茂白衣飘飘。
方少谦抬腿踩上地面的断头闸刀:“一会儿跟云家谈判的时候,我躺底下,你用这个。我熬了四年的刑都不肯死,说要自杀怕他们不信。把你昆仑的身份亮出来,云家从没相信过昆仑和仙灵也能一条心。”
杨夕心头一动,闸刀雪亮的锋从眼角一划而过。
方少谦扶着杨夕的肩膀:“请多关照。真下手的时候利落点,我不喜欢尸体太难看。”
沐新雨的部队,压着云家开始向私库的火山入口移动。
众人把门口用来自爆的法宝箱子,一口一口垒到棚顶,里三层外三层,几乎一座封锁严密的堡垒。
暴风雨前,怀抱背水一战的决心,杨夕等人感觉莫名的平静。
然而……
机关算尽,人到底不够聪明。他们以为自己想到了一切的可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不料,危机竟然是从沐新雨那边先开始的。
阴二的一声惊叫,率先打破了私库里的黑暗。
“卫帝座!卫帝座被人杀了!”
“什么?”杨夕一惊。
夜城帝君卫明阳,在整个炎山秘境里都是有数的好手,再不济他那个“魔蛋”的冬眠模式,连睚眦都对他无从下口,谁能突然之间杀了他?
阴二两眼没有焦距,眼珠儿却在不停闪动,显然是处在同步他哥的状态中。然而不论杨夕他们如何摇晃推搡,阴二却好像直接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只是疯狂的大叫。
方少谦静静走过来,当胸一脚踹得阴二倒飞出去,咣当一声砸在墙壁上,又滑落下来。
阴二这才满头冷汗的回了神。
方少谦看他一眼,静静退回闸刀边儿上,盘膝坐下。
杨夕在阴二面前蹲下来:“说。”
阴二冷汗涔涔的抬起头:
“夜城帝君一直顶在跟云家作战的最前面,你留给他的那个幻阵,他一直在用它来控场。但是刚才,那岛行蜃突然炸开,钻出来一个满身白光的东西,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