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吐过一个字。
要不是上夹板的时候睁过一次眼睛,胡山炮几乎要以为他心如死灰了。
可是后来,胡山炮想起了那个从来也没让他进去的夜城传说,传说夜城没有刑罚,因为夜城帝君嗜杀,犯了规矩的人没有告诫,就是一个死字。
所以夜城帝君卫明阳上夹板的时候睁眼,不是因为胆怯,疼痛,而是因为好奇没有见过。
这个男人把他的尊严高高裱在月光都照不到的夜城城楼里,孤芳自赏。
他面对别人,又能有什么傲慢之外的表情。
就像现在,他赤身裸体的坐在带血的笼子里头,接受着满地凶徒或仇恨,或快意,或贪婪,或淫邪的视线。
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依然该死的傲慢冷酷,英俊逼人。
与接受臣民的朝拜,没有半点区别。
甚至“行走的饕餮”在他的小腿上贴骨片下最后一肉,恶意的笑着请他品尝。
卫明阳面不改色的,扫一眼自己只剩白骨的左小腿,看一下白瓷冰盘里整齐铺好的薄薄肉片,张口吃了。
胡山炮咔嚓捏碎了座椅的扶手。
好一个卫明阳,好一个夜城帝君。
胡山炮忽然想到,这个傲慢男人此时的心情,是不是就像——一个人,忽然掉进了满是吃人虫子的山洞。这个无力反抗的人,并非不害怕,也不是不想活,可是他在被虫子啃是身体的时候,绝不会感到折辱。
因为他打心底,从没觉得眼前这些虫子,是可以平等交流的。
“胡爷,您尝尝?这夜城帝君的皮肉,嫩得跟女人一样,又常年被魔气滋养,香着呢。”
“饕餮”一脸资深食客的模样,带着点含而不露的谄媚,把下一片肉插到胡山炮的盘子里。
满座凶徒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胡山炮的动作,胡山炮吃了这一口,他们就可以动叉子了。
这里面爱吃人的不少,深恨夜城帝君的就更多,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对于这些真正的恶棍们,可不是说说而已。
胡山炮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其实不爱吃人肉,并且打心眼儿里瞧不上“行走的饕餮”那货所谓的“人食系”,饿得要死也就算了,没事儿研究是女人的胸脯肉炸了好,还是男人的大腿肌酱了好,这特么也忒变态了。
胡山炮自认杀人如麻,可并不是个变态。
一个邪修,酒色财力,总会好一样。
他胡山炮好的,是色。
这南海死狱里,酒肉钱财是甭想了,力量也会削弱。
唯有一个色字,亘古不变。
胡山炮如鱼得水。
摆摆手,就想让“饕餮”撤了。又觉得自己张罗着要活吃卫明阳,一筷子不动也不是个事儿。
可天知道他同意饕餮这个想法,只是想撕下卫明阳那张傲慢的脸皮。
什么地方,都不缺揣摩上意的小人。
见胡山炮面色不虞,就有人凑过来笑,“胡爷,新捉了个小女子,属下看着颇有趣儿,带给爷瞧瞧。”
胡山炮心动,这个属下本事没有,好色倒是跟他一样。他说有趣儿的,必不是凡品。想起前两天他找来的那个猫女……胡山炮露出点兴趣,
“唔,那就瞧瞧?”
“小人得令!”
“行走的饕餮”一看,这还了得。明明今天是他当众活剐卫明阳的日子,若还被人抢了风头,面子丢的也太大!
不争馒头还要争口气!当下又生一狠毒计策,涎脸一笑。
“胡爷,要说这剐人的手艺,本是凡人衙门里传出来的。最初的时候,可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叫死得别太容易,遭够了活罪。”
胡山炮瞥一眼夜城帝君,冷哼,“自己个儿的小腿肉,他都能细嚼慢咽吞下去。爷看不出哪儿能让他遭罪。”
正说话间,一个白白嫩嫩,头顶上长了一片绿叶子的小丫头,就被手下带了上来。死狱里这么小的丫头本就少见,难得还是个异瞳,配上那片绿叶子,当真玉雪可爱。
当场就有许多汉子的眼神儿,不住的瞟过来,兴趣浓厚。
胡山炮却皱皱眉头。
这丫头稀有是稀有了,不过他不好小女娃儿这一口。
他好的……下意识就往人群里,穿过四五排桌子,看见了绿衣珠翠的折草娘——还玲珑曲线,风情万种,够骚,够浪。
这娘们嫌弃他胖,他知道。但是那又如何,他胡山炮如今是东区的狱王,在这死狱混生存,还不是要求着他!
一溜眼儿,又看见旁边的媚三娘。白衣男衫,故作正派。不过桃夭老祖发家史,哪个邪修数不出三两段儿,那就是个踩着男人肩膀爬上来的桃色长篇。
还有她这阵儿总带在身边的那个男奴,两腿儿都断了,说是端茶递水的小厮,谁信呐。带这么个累赘在死狱里头,还不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