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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赠品(2 / 2)

第一时间察觉到周围的情绪变化,也让他们能在这个不知善恶为何物的年纪里用最直白的方式戳中他人的痛点。

在察觉到图灵的疏远后,班里的同学就开始给她起外号,说她是不合群的怪人,并把这种不合群归结到图灵的孤儿身份上。在图灵又一次拒绝和他们玩游戏后,她同桌的小男孩忽然定定地看着她,问:“你爸妈是不是因为你性格不好才不要你的?”

图灵直接被说懵了,好半天回答:“你说什么?”

旁边的同学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向朝他们投来目光的图灵做鬼脸,那个小男孩见状,脸上扬起几分得意,于是又一字一顿的,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你爸妈是不是因为你性格不好才不要你的?”

后续的事图灵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恶狠狠地拿起书包朝那个小男孩砸了过去,但很快被对方打到在地,最后只能哭着跑向班主任的办公室。班主任很生气,把小男孩的爸爸叫了过来。男人到了以后,按着小男孩给她道歉,还拿了一根很大的棒棒糖给她,希望图灵能原谅他的儿子。

图灵没接。

因为图灵看见,在男人跑进办公室看见她的一瞬间,他原本焦急的表情松弛了下来,还出现了一点不明所以的庆幸。

虽然转瞬即逝,但图灵还是看见了。

他在庆幸什么呢?

图灵想。

庆幸她父母双亡?庆幸她只是很小的一个小孩?庆幸没什么厉害的人护着她,这样即便他的儿子做错了事,也不用为此负太大责任吗?

图灵觉得恶心。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能反复梦到这一幕。在梦里,图灵有时据理力争,有时动手反抗,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坐在地上,无助地看着天花板嚎啕大哭,听着自己的声音从洪亮渐变成嘶哑,最后变成难以描述的喑哑。

嗓子像是被糊了一把苦瓜味的跳跳糖,吐也吐不掉,咽也咽不下去。

明明她的爸爸妈妈总会在她哭泣的时候出现的。

此时此刻,图灵看着面前的陆图和桑灵,只感觉梦里的那种无力感又席卷上来了。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孤独的小女孩,等着爸爸妈妈回到自己的身边,用手抚摸自己的头发。

“爸爸,妈妈……”图灵的嘴唇不停颤抖,她看着下方的两个人影,语无伦次道,“你们……我,我好想,我好想再见你们,好想好想,我做梦都一直在想……”

闻言,陆图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他戳戳身边的桑灵,奇怪的目光在图灵身上转了个来回,随后和桑灵耳语起来。

“咱女儿怎么了?”陆图问。

“不知道。”桑灵耸肩,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她好像呆住了诶,要不咱俩先走,留她在这儿发会儿呆?哈哈哈哈……”

“不!别走!”听到这句话,图灵忽然向前走了一步。此时的她已经看不见自己身处何方,也看不见旁边危险的滚石和黄沙,她只是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然后迫切地想要追上去。

“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

“哎,爸爸妈妈在这儿呢。”桑灵挽住陆图,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张开手臂,柔软的丝带在她身后风一样地飘着,像是一只无形的、温柔的手,连带着周围的风沙都被她一寸寸抚平了。

“快到爸爸妈妈这来吧。”

图灵头脑眩晕,不顾身后是否有人在拼命拉着自己,一步步向着桑灵和陆图的方向走去。

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图灵原来的家门口有一棵很高的歪脖子树,她一时好奇爬了上去,结果下不来了,只能坐在树杈上哇哇大哭。桑灵听到她的哭声后跑了出来,结果在看见她的狼狈样子后哈哈大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陆图,然后走到树下,朝她张开双臂,示意她往下跳。

当时图灵被桑灵的行为深深的刺激到了,不但哭得更厉害了,还死活不肯下来,最后还是外出买菜的陆图回来了,两人站在树下哄了图灵好久,才让她勉强止住了哭声。

然后桑灵和陆图就这么站在树下,微笑着朝她伸出手臂。

“来吧,灵灵,往下跳,爸爸妈妈接住你。”

看着桑灵和陆图的脸,图灵闭上了眼睛。

而后她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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