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着光,肩上还披着一件绒边的小毯子。
见路子白歪着脑袋看她,图灵微讶:“你怎么坐在这儿?起这么早你不困吗?”
“没有起早。”路子白毛茸茸的耳尖微微晃动,笑得像只柴犬,“我听到你半夜起来了,知道你要去出任务,所以抱着毯子来沙发上等你。”
说完,路子白注意到图灵肩膀上渗血的绷带,耳朵唰得立起,大惊失色道:“老大,你受伤了!”
“小事,已经处理好了。”图灵疲惫地摆摆手,刚想把阿列克谢的事告诉他,忽见有团毛茸茸的东西在路子白的掌心上蹿下跳,将眼皮抬起来些,问:“你手里的是什么?”
闻言,路子白立刻来了精神,捧着双手跑到图灵面前,把手往前一递。
“老大,小鸟,嘿嘿。”
图灵:“………………………………”
这鸟应该是顺着哪个没关严的窗户缝撞进来的。看着路子白那双亮亮的眼睛,图灵默了默,决定还是不打扰他的纯真了,调整了一下表情,对他说:“我刚刚出完了外勤任务,现在有点累,要去睡一觉。等会儿早餐你自己吃就好了,午饭来了再把我叫起来。”
说完,她顿了下,又向路子白道:“谢谢你在这等我。”
“不用谢!”路子白很高兴地摇起了尾巴,“你回来就好,等到你我超开心的!”
做出一个笑容回应,图灵拖着步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关闭房门,图灵在原地站了很久,像是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将手放在耳麦上,想点开微机看看最新的时讯新闻,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屏幕上的文字。
就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防空一切回床上睡觉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润的男声。
“图灵?”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图灵下意识定在原地,反应过来对方音色后,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又忽然意识到什么,话到嘴边时堪堪止住,直到对方又温声叫了她一遍,她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从自己的耳麦内传来的,按着微机问:“谁?”
似乎没料到图灵会这么问,对方默了几秒,答道:“学者。”
这还是学者第一次直接用本音和她对话,也难怪图灵一时没反应过来。将耳麦往耳道内按了点,图灵平复了一下心率,开口:“抱歉,刚刚我有点走神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次对方沉默的时间更久了,好半天,学者“嗯”了一声,说:“有必要提醒一下,就目前的通讯状态而言,这通电话似乎是你主动拨打给我的。”
“嗯?”图灵觉得奇怪,“可我没有拨打电话啊?”
“或许是误触?”学者想了一会儿,问她,“你是不是按到微机最上方的按钮了?”
图灵有个习惯,一想事情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摁耳朵。闻言,图灵将手往上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刚刚摁的地方果然是学者说的那个按钮。
学者在耳麦里和她解释:“那个按钮是用来进行紧急通讯的,长按后会自动拨打给用户的紧急联系人,如果用户没有设置,就会打给通讯录内最近联系过的人。”
想起学者就是自己最近联系过的人,图灵反应过来,窘迫道:“抱歉抱歉,是我误触了,这么早就打扰你,太不好意思了。”
“没有打扰,我手头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在睡觉。”学者话音微滞,又问,“反倒是你,声音听起来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
“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听到这句话,图灵张了张嘴,喉咙微微发涩。
在以前的世界的时候,她那个熟悉的人也会对她说这句话。
每当她情绪低落的时候,那个人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不对,弯下身体问她怎么了,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就坐在旁边陪着她,慢慢地给她削一个不断皮的苹果。
图灵本来是不打算和学者多说的,但此刻听到和那个人近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她还是动摇了。
没有人能在身处他乡时拒绝来自故人的回音。
哪怕这回音不是真正的故人发出的。
默了三秒,图灵深吸一口气,掐除那些和自己有关的关键信息,把今晚的事情大致和学者说了。期间学者一直在耐心聆听,时不时“嗯”一声或者提出一些类似于“后来呢”的问题。
等到图灵说完,学者那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说:“阿列克谢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惜了。”
图灵闷闷应了一声。
学者又问:“你是在为阿列克谢难过吗?”
图灵沉默。
说实话,从穿越到现在,图灵已经见证过不少死亡了。但先前死在她面前的大多是一些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唯一有有过几分照面的陆东隅,还是在她精神恍惚的时候死去的。她虽然心底震悚,但还是会默念“正常正常在这个世界里死人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