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月一改平日的温和之风,变得有些强势:“孤也没想到赵弋统领竟也喜欢来这千味斋。”
“今日在下不当值,来取些酒菜。”赵弋淡淡回道。
萧挽月瞥了一眼旁边给赵弋准备好的酒菜,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些酒菜可都不便宜,赵弋统领虽是禁军统领,但每月的俸银怕是也禁不住这样的花销吧。”
赵弋脸色逐渐有些难看,只是萧挽月仿佛没有看到,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莫非赵弋统领还有什么别的门路?可不能贪赃枉法啊。”
“够了!”赵弋怒喝一声,看向萧挽月说道:“赵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若是你萧挽月怀疑赵某贪赃枉法,自可让你兄长上奏弹劾,不必在此阴阳怪气。”
他刚刚说完,一张桌子直接迎面砸了过来,速度之快有些匪夷所思,赵弋迅速闪到一边,桌子砸在地上,碎成好几块。
赵弋转头看去,只见萧柠钰已经起身,手掌抓住一旁的桌子,冷淡的看着他:“赵统领,即便你是禁军统领,依旧没有对先帝亲封的公主出言不逊的资格。”
萧柠钰在“先帝”与“亲封”两个词上加重了些语气,就是在告诉对方想清楚自己的职位再说话。
萧挽月有些惊讶的看向萧柠钰,随后轻轻笑了笑:“赵弋,不要以为孤的兄长与你姐姐亲近孤就会给你几分好脸色,当初你姐弟落难,孤好心收留你们二人,可你所做之事,说是忘恩负义也不为过吧?”
赵弋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淡声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世间之事,皆是如此。”
萧挽月低声笑笑:“你若是贤臣,那世间便没有叛臣了。而且只要孤还在,你姐姐便绝无嫁进萧家的可能。”
赵弋双手紧握,身体微微发抖:“你我之事,与我阿姐无关。”
“孤从不放过背叛之人,不过你若是愿意自尽,孤与你之事便就此了结,你姐姐也可嫁入萧家,如何?”萧挽月双眸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冷意。
赵弋没有回答,双拳握的更紧了些,指尖几乎扣进肉里,渗出丝丝鲜血。
“就知道你不敢死。”萧挽月满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萧柠钰柔声说道:“钰儿,我们回家。”
萧柠钰点了点头,推着萧挽月缓缓离开了千味斋。
等到二人离开后,赵弋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了个粉碎,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怒气,而旁边的王店主则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马车上,萧柠钰阖着双眼,倚靠在一旁,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如同冰雪般空静。
旁边的萧挽月专注的看着她,目光愈发温柔。说来也奇怪,明明朝夕相伴了十三年之久,却怎么也看不够。
记得第一次见到萧柠钰时,对方像个小玉瓷娃娃般可爱,踮起脚尖也就比椅子高一些,整天念叨着要保护自己。
如今十三年过去了,当初的小玉瓷娃娃已然长大,与自己心中所期待的样貌别无二致,修长的双手指节分明,连撑头的动作都那么好看。
“想什么呢?”萧挽月突然回过神,连忙按下自己的胡思乱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比平日里要烫一些,莫不是得了热症?
想到这里她取过折扇轻轻扇了起来,凉风吹去了脖颈上的淡红,萧挽月的心绪平复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萧柠钰缓缓睁开了双眼,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心想自己这个吃饱了就犯困的习惯还真是不好改。
“嘎嘣,”脖颈处传来两声清脆的声响,她收回目光,正好对上了萧挽月那能将门口那棵屹立百年的梧桐树都看弯的眼神。
“!!!”四目相对,本来有些迷糊的萧柠钰瞬间精神起来:“你你做什么要这样看我?”
萧挽月本来松散的眼神重新聚集了起来,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掩饰在自己的内心想法:“我在想你刚刚为什么会这么冲动,直接用桌子去砸赵弋。”
听到对方的解释,萧柠钰松了口气,耳垂后的淡红之色逐渐减退,同时内心还有一丝失落,说不清缘由。
萧柠钰随手从桌上取过一杯热茶喝下了去,喉咙的异样缓解了些:“不闹出点动静怎么能让王家相信赵弋是真的背叛我们了呢?”
赵弋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她便知道,这出戏是要做给王家看的,为的就是要消除王家之人对赵弋的戒备。
萧挽月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柔声说道:“我们钰儿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萧柠钰有些得意,却见对方指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补了一句:“只是那个杯子是我刚刚用过的。”
萧柠钰:“!!!”
她猛地拿起杯子看了一眼边缘位置,一个淡红的唇印映入眼帘,正巧是她刚刚嘴唇触碰的位置。
隔着杯子看了一眼萧挽月,对方此刻的笑容落在她眼里就像是在看戏一样,不安好心。
萧柠钰伸手抹去水杯上的唇印,将杯子转了一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