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过去了。
因为刚刚要换床单,原本就一直光着身子缠满了绷带的小莫,顶着一头湿哒哒的水珠,双手环膝坐在角落里,委屈的样子好像刚刚犯错的小孩。
“噗嗤,小莫你好可爱啊,地上凉,快起来吧,我给你洗一洗头发。”
菲莉茜斯捡起壁炉旁的暖石,丢进了水盆里,乱蓬蓬的金发经过细心的打理,也终于绽放出了掩盖已久的美丽。
“来,头发要弄干,别着凉了。”
“哦哦……那个,我我我,呜……”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小莫,不禁想起了那个叫鲁滨逊的家伙,这十几年来,自己只被允许说骚话。几乎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现在自己不就是那副样子吗,一时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的缩了缩脖子。
“来,快叫声主人听听~”
“主~人……”
“声音不能颤抖,再来一遍,要自然一点知道吗,再来~”
“主人……”
“大点声哦,大大方方的接受自己的身份哦,小女仆~”
“主人!”
“真听话,哈哈哈,真乖真乖。”
菲莉茜斯整理好了床铺,暖石也在躺在壁炉边又一次变得温暖了起来。把小女仆和暖石一起塞进了被窝,自己则是坐在了床头,给小莫顺着毛。
“哈哈,对不起啦,小莫真是太可爱了,刚才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别放在心上啦哈哈哈。”
人的底线和羞耻心都是一步步被打破的,菲莉茜斯显然很高兴能拥有一个可爱的女仆。
“主人……”
“嗯,怎么了。”
小莫喝了一点类似消炎药的药汤。全身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了。菲莉茜斯满是关心和溺爱的眼神让自己不敢和她对视,怯生生的有点发抖。
“没……没什么。”
“先睡会吧,我就旁边哦,别再做噩梦了,没事了。”
“嗯……”
不出一会,毛茸茸的小金毛就呼呼呼的睡着了。
显然是刚刚的运动太累了,小莫还是个重伤患者呢,我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医生。
温暖的壁炉把房间渲染成了橘色。
“难道我真的是个蕾丝?姆,按照医生守则,先对自己进行隔离观察一阵子好了……”
直到下午才开门的医馆,差点被大家误以出事了。
“抱歉了各位,是我昨天实在没有睡好而已啦。”·
“都……都都都怪小莫的身体太诱人了,我再也不能想色色的事情了,小莫她也不准再想色色的事!”
整个下午,菲莉茜斯都觉得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告别了最后一位病人,那个不小心被鱼枪刺伤到的渔手。菲莉茜斯披上了一件相当保暖的大衣,靠在门上。
已经入冬的比尔港,也变得更加忙碌,凛冽的海风吹起了菲莉茜斯银色的发丝。虽然这里是块法外之地,不过比尔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法无天,几股相互制约的势力,让眼前的一切变得不可思议,却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为了在寒冬来临前赚上最后一桶金,海盗,渔夫和商人也都在忙碌着。不远处也就是屠宰码头,为了晾制风干肉干,整日都弥漫着一股腥咸的味道。鲜红的鱼肉被切割好挂在了架子上,等到明年就是便于储存的美味肉干,可是海上的抢手货。
偶尔也会有捕到海怪的船队,面目狰狞的被挂在铁架上待人剔骨。虽然不是经常能见到的,但那股膻味,着实不怎么样,比尔港总是流传着各种海怪,恶魔的流闻,传说那些深海巨怪和恶魔都是半神时期遗留下来的生物。很显然,也许挂在那里的也可能只是一条丑陋的怪鱼吧。
嘎吱嘎吱————咣咣咣————
一车一车的火药桶也从铁匠铺前经过,踩在死掉的烂章鱼上,海盗们把火药桶和修理好地大炮运到了巨船上,和朗姆酒堆在了一起……
不同于脏兮兮的海盗,几个穿着皮靴和皮革大衣的赏金猎人,也漫步在街头。看到了菲莉茜斯,一个左眼带着伤疤的青年,礼貌地摘下了帽子致以谢意,虽然很快就受到了同伴们的嘲笑……如果不是在比尔港看到这些人,自己大概还以为会是些贵族的绅士呢……
呼吸了一会富含盐分的海风,菲莉茜斯觉得自己精神多了。
血迹和泥水,在脏兮兮的大街上,人潮冗杂,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医馆的木板门轻轻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