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绍文听完这话,总算安心了许多,他轻声回应道:“那,好吧!阿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一定要联系我,整个暑假我都在家,哪也不去。”他的语气里满是坚定的承诺。
“好!”叶璃轻柔地回答,“绍文,谢谢你,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还有对不起。”
她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呢喃,杨绍文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对于她的感谢和歉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我们是像家人一样的朋友,不用对我说这些。”
电话挂断后,叶璃缓缓地走回病床前,母亲依然在沉睡,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父亲已经办妥了所有住院手续,叶璃让父亲先回去吃饭,晚点再回来换班。父亲叮嘱了半天后,才离开医院。
叶璃坐在床边发着呆,过了好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提示有一条未读短信。
她点开一看,内容是:“叶璃同学,冒昧打扰了。今天你走得匆忙,我担心你有什么事,所以才发消息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家都是同学,你不用客气的!”署名,牧璟岩。
看着这条短信,叶璃陷入了沉思,她的手机号码看来是被某位室友泄露了。她的号码只告诉过寝室的其他三人,现在杨绍文和牧璟岩都知道了她的号码。杨绍文的情况容易理解,他和自己关系亲近,也和室友们有过接触,所以他的号码来源应该是寝室的人。至于牧璟岩,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和杨绍文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不太可能是杨绍文告诉他的。
叶璃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再去烦恼这些无谓的事,简短回了一句:“没事,我妈病了在住院,我得在医院照顾几天。谢谢关心!”便将手机放在了一旁,不再理会。
由于来回奔波太累,叶璃很快就感到了疲惫,没过多久,她就趴在母亲床边沉沉睡去
一阵单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宁静,叶璃揉着朦胧的睡眼,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喂!”她的声音中透露着疲惫。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充满了极度的厌恶,他几乎是在咆哮:“你看看你妈,床上到处都是尿和粪便,早上吃的面也吐得满地都是,真是恶心死了。”
什么?叶璃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父亲这语气,怎么和记忆中的他一模一样?
“我一早上洗床单都洗了半天,我告诉你,我也是个六七十岁的人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去照顾她?”父亲继续怒吼着。
“可是,妈妈现在不是在医院吗?”叶璃有些茫然,反应不过来,她喃喃自语道。
父亲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说着:“我告诉你,我以后都不想再管她了。”
“那你想怎么样?”叶璃听到这里,本能地大声吼起来,“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这是一个丈夫对妻子应有的态度吗?妈妈都病成这样了,她陪你从青春到白首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因为她病了,就把她当作破鞋一样扔掉,你还是个人吗?”
叶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只觉得这些话完全不受嘴巴控制,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那不关我的事,我告诉你,我就让她死在医院里,以后她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了。”父亲绝情地说道。
“你说什么”叶璃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的双唇剧烈地颤抖着,这一世,父母的感情不是已经和好了吗,父亲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她直觉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只是觉得心里好难受,呼吸不上来,有一种快要窒息的痛。
“不行,不可以。”她对着话筒大声喊着,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充耳不闻,就像没听到一样,“啪”得一声重重挂断了电话。
“不要,不要”叶璃猛地大喊出声,她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突然,她感觉到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正在轻柔地抚摸她的额头,伴随着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那声音虚弱而关切地问道:“璃璃,你怎么了?”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妈?”叶璃的视线逐渐聚焦,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你醒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是父亲,手里提着一袋东西,步履匆匆地朝病床走过来。
叶璃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那个刚刚在电话里说以后不再管母亲的男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看向父亲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怨恨。
“璃璃?”父亲轻声呼唤她,递过来一盒饭,温和地说:“快吃吧,吃完回去休息,我来照顾你妈。”叶璃这才如梦初醒,“刚才,是梦?”
怎么回事?这梦跟上次的一样,梦境与现实交织得如此真实,如此撕裂人心,连心痛的感觉都如出一辙。难道,这又是穿越的副作用?
叶璃用手擦了擦额头,那里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刚刚清醒过来的母亲用担忧的眼神注视着她,而父亲则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