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涟看着凌乱满地的信笺,心疼不已。他想不到寒玉一早便知道了一切,想不到这孩子的忍耐力竟这么好,三四年不动声色,只为今朝拔剑一击。他不由得连声叹道:“玉儿,玉儿,傻孩子。”
寒玉看他这般模样,冷笑道:“事到如今,还想用当初那一套骗我。可惜你失算了,今日便是拼得鱼死网破,我也要杀了你们!”说罢,她提剑刺向央樂,央樂飞身而起,并无与她打斗之意。寒玉心中恼怒,出招速度飞快。
扶涟此番返回丹华谷有重要之事,此时见她二人缠斗不休,怕她们这样打下去一会儿误了事,便出手将她们分开,对寒玉说道:“玉儿,此事你完全误会了,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另有其人。”
“你少为她辩解,你们是一伙的!”寒玉怒斥道。
她这态度令扶涟不知该如何与她说起,只好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说道:“这是证据,你自己看吧。”寒玉正在气头上,扶涟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因此才拿出了他早年找到的良钧则写的东西,其中记述了三年前的春天安郢易容为女子到萤醉宫一事,还提到安郢觊觎《普计檀尘》久矣。
她仔细将书看了几遍,喜极而泣道:“是父亲的字迹,这是父亲的字迹。”她曾认真研究过父亲的字,为的是确切证实扶涟的骗局,这些年来,她早已发现扶涟的许多漏洞,今日看到这一封信,她敢断定是父亲所书。她说罢急忙抬头,问道:“此信你从何处所得?”扶涟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寒玉。
原来在良钧则遇刺之后的一个月里,扶涟在萤醉宫瑶斋密室中发现了一个盒子,里面是良钧则记录的从安郢初次去萤醉宫到遇刺前一晚之
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正是因为看了他记录的这些事,扶涟才对寒玉刻意隐瞒,他不愿让寒玉涉险。谁知她早已知道父亲遇害一事,并在暗中追查凶手。
寒玉紧紧攥着纸笺,看着面前的两人,认真的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什么?我要听实话!”她每一个字都咬的格外用力,用以提醒他们自己对此事的重视。
沉默一时,央樂接话道:“此事要从《普计檀尘》讲起。事发前半个月,安郢告诉我《普计檀尘》可完全消除魔灵神珠的魔性。虽说神珠在紫凌峰放置了十多年都不曾出现异状,可我心中仍是担心他们父子的安危,便去萤醉宫找钧则借书。我的本意是‘刘备借荆州’,哪里想到钧则会对我那么好,竟将潭振昕整理的书拿给我看。我不忍再骗他,便未提借书一事,只将书中内容看了看。
“次日,我便告辞离开,钧则正巧也要出门,我二人同行一时便分开了。我走了许久,猛地心神不宁,直觉告诉我钧则一定出事了。我当即原路返回,沿着我俩分开时钧则走的那条路去找他。待找到他时,他已是气息奄奄,满身伤痕。我那次并未带药,只能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暂保他一时。
“他醒后将腰带解下来塞在我手里,让我小心保管。后来我才知道《普计檀尘》的上半部便藏在腰带内。在我问他是谁将他打成重伤时,他便……”后面的话央樂没有说下去。
“你可查看了我父亲身上的伤出自哪门哪派之手?”
央樂说道:“是旋心阵。”
扶涟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道:“你最后见到钧则时,他头上可有发簪?”
“没有。”
“那就是了。凶手定然是安郢。这些年我派人卧底在获龙帮
,他前两日回来告诉我说安郢经常会对着一个发簪出神,且发簪是流苏阁的手笔。”扶涟说道。
寒玉自然明白扶涟所谓的“流苏阁的手笔”是何含义,并且她坚信安郢还有其他的目的,便问道:“他杀害父亲,仅仅是因为魔灵神珠与《普计檀尘》?”
扶涟听她此言,心下稍惊,口中却是镇定答道:“正是。安郢曾去萤醉宫找过钧则,提出借《普计檀尘》,那时,魔灵神珠一事传得满城风雨,钧则果断拒绝了他……他借书的要求。后来安郢用各种阴险手段逼他,直至最后将钧则杀害,都是因为《普计檀尘》。修炼此书中的高深武功会受到极大伤害反噬,需得借助魔灵神珠方可消除伤害,而魔灵神珠则要全部承受这些伤害。如今神珠在痕儿体内,安郢极有可能对他下手。”
“你此番到丹华谷,是搬救兵?”央樂心中颇为担心,立即问道。
“一是搬救兵,二是要来向你求证一件事。”扶涟对她说道。
“何事?”
“魔灵神珠已打入痕儿体内,那么痕儿是否会成为这个承受伤害反噬之人?”
央樂明白他问的什么意思,如实答道:“我不知道。当初神珠与他融为一体,他自己并未有任何不适反应。伤害反噬一事我并不知晓,还需查些卷宗资料。”
扶涟听罢思索一时,说道:“现在丹华谷不能无人照料,你留下来查资料,也可以继续为冰凌谷主祛毒。玉儿,你可否与我前往南涴之山接应你哥哥?”
“我……”她这时候心中很乱。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