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了十几秒,陈长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飞龙啊,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喝多了,你也太看得起王强那个臭小子了!你知道我们为了整合渤海市的黑道花了多长时间吗?投入了多少精力吗?你知道我们背后站着的是谁吗?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何德何能敢染指渤海市的黑色产业?还想吞并!现在渤海市大大小小的帮派几十个,涉及到的人足足有好几千,就连我们辛辛苦苦闯了几十年,也只敢说打下了渤海市黑道的半壁江山,他王强有什么资格谈吞并整个黑产?他是有钱,可他那钱并不是他自己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钱是他的,他有实力和整个渤海市的黑道对抗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金钱也只不过是一串会变化的数字而已!”陈长生很难得的当着吴非凡的面一次性说这么多,为的居然是向他解释,谢沐风没有吞并黑厂的实力。
陈长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讲得头头是道,那就证明,在他心里其实很早之前应该就考虑过这件事了,只不过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他自己以各种理由给否定了。
陈长生虽然是笑着说完这一切的,可眉宇之间的凝重和愁容却怎么也化不开。
飞龙的话也只是点到而止,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当着陈长生的面,把谢沐风之前单独对他讲的那些话全都如实交代出来。
毕竟,他的把柄还掌握在谢沐风他们手中,自己父母的人身安全,也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陈长生也大致了解了今天在盛世唐朝发生的事情,他轻轻摆了摆手,略显疲惫的说道:“就这样了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有什么情况直接向我汇报。”
飞龙对着陈长生鞠了一躬,便倒退着朝后走了几步,然后才转过身径直走了出去。
昏黄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一下陈长生一个人了,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双腿重叠放在办公桌上,以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躺在办公椅里。
他重新点燃了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仰着头,将含在嘴里的烟雾朝着天花板喷吐而去,烟雾包裹着昏黄的吊灯,办公室的墙上、地上瞬间出现了许许多多扭动着的灰色条纹。
最近几年,陈长生已经很少回到自己那栋豪华别墅了,偌大的别墅让他感到空旷寂寥,心里偶尔还会产生一丝丝不安全的错觉,现在那里就只住着赵春丽以及七八个佣人了。
就连想做男女之间那种事的时候,也是打电话让赵春丽到东南角的办公室来解决的。
陈长生自己也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盯着天花板,看着那盏并不刺眼的吊灯,脑海里飞出的闪过某些破碎的片段。
碎片里有他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有中年时的叱咤天下,有老年时的前呼后拥……。
此刻,他的脑海里出现的全是那个令他头疼的青年的身影。
盛世唐朝 1号包房。
啪啪啪,几声响亮的耳光在包房里回荡着,欧阳天以及他的那些小弟死党,全都噤若寒蝉的跪了一排,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因为,正在扇耳光的人就是欧阳天的父亲欧阳墨。
欧阳默怒气冲冲地赶到了盛世唐朝,见到自己叫来的那几十个药贩子全被人五花大大绑的丢进了杂物间,头皮立刻就炸开了,愤怒值直接爆表。
他把人全部带到了1号包房,让所有人依次跪成一排,然后举起他那蒲扇般的巴掌,一个挨着一个的扇着耳光,一边扇着还一边大声骂道:“你们td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几十号人还干不过对方吗?你们手里的刀枪都是玩具吗?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用?要不要我当场给你们演示演示!”
“打不过也就算了,多少你给老子跑掉几个出来给老子通风报信召集兄弟啊,你们倒好,全都像td大闸蟹似的,被人捆得结结实实的丢到了杂物间里,卧槽,老子越想越气!”
……。
欧阳墨就这样不停的打着骂着,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他手都打得抬不起来了,才愤愤的用脚踹翻了最后几个人。
他搓着发红发胀的双手走到欧阳天面前,微微勾头,一双经历过无数沧桑的眼睛,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欧阳天许久。
说实话,欧阳墨真的很想把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给狠揍一顿,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也已经长大了,如果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欧阳天揍一顿,他怕欧阳天留下心理阴影,以后在这些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欧阳墨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把心里那股怒意给压了下来。
他缓步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对着欧阳天说道:“过来,坐着说话!”
正紧闭双眼跪在地上,等待着被自己的父亲一顿暴打的欧阳天,突然听到欧阳墨叫他过去。
他的心里顿时一松,连忙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谁知由于当时太过于紧张了,刚一站起来准备迈步时,双腿突然一软,直接摔了个趔趄,把地上的啤酒瓶踢得乒乓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