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蓝依然固执地拒绝着:“我不能……我不能伤害他……”
吞噬者并不着急,它知道这个人类已经开始动摇,多数人到了这一步就放弃了挣扎,有的人可能因为某些观念的缘故会更加顽固一些,但是不要紧,从来没有人在见识过真正的力量与自由之后,还能保持自己固有的观点。
它只需要向付云蓝展示一些幻像,让这个人类见识到凡人和吞噬者之间的差距,付云蓝就会明白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怎样的机会。
那一瞬间,付云蓝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吞噬者强行融合了,他有了一种自己就是吞噬者的错觉。
他感觉到自己无所不能,又无处不在,仅仅是动了一个念头,他就轻易地脱离了地球引力,来到了无尽浩瀚的星空之中。
他看见美不胜收的璀璨星海,星球在引力的作用下互相撞击,在那磅礴的毁灭面前人类的生命脆弱得就像尘埃,他看见行星的诞生和灭亡,大多数星球终其一生都是生命的荒漠,而在极少数条件合适的星球上,从未见过的生命以各自的形态欣欣向荣,各种各样不同的文明在这些星球之间诞生又毁灭,几乎每一个都比人类文明更加悠久和辉煌。
他看到和宇宙的宏大比起来,整个银河系也只不过是尘埃,地球更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在这个微不足道的星球上,人类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宏大,他看到人体之中难以计数的细胞,分子,以及瑟利斯特跟他说过的能量弦,那些他先前无法理解的理论,现在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清晰地摆在他的面前。
他还看到了不同的维度空间,就像瞎子第一次看见色彩,就像聋子第一次听到音乐,那是人类的感官从来不曾触及过的世界。
是的,他已经不是一个渺小的人类了,无数文明的知识,无数个体的记忆都存留在他的脑中,他甚至不是一个星球、一个文明的意志结合,而是整个宇宙本身的意志。
那些反抗他的文明,就像是“宇宙”这个身体里存在的癌细胞,唯有阻止它们的无序扩张,宇宙才能获得真正的和平与安定。
到那个时候,所有的文明都将在它的意志中永存,不论强大与弱小、友善或野蛮,都会在那个虚拟的世界中完整地留下它们的历史,并且在没有资源极限,没有纷争杀伐的世界里创造未来无限的可能性。
他看到猿人在山洞里仰望着星空,远古的人类进行血腥的祭祀来表达对自然的敬畏,丝绸之路上风尘仆仆的商队在一天的跋涉后,依偎着篝火弹唱古老的歌谣,勇敢的科学家在雨夜狂奔,追寻着闪电的秘密,他看到人类文明迅速的进入工业化,现代化,又在疾病和战争中迅速步向毁灭。
他看到满目疮痍的地球,狂躁的风席卷过严重沙化的土地,几千公尺高的沙尘暴吞噬了大半个北美大陆。
在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里,有一栋外观很旧的两层小楼,灯光透过被沙尘糊住的玻璃,在厚重的黑夜里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再往里面去,是一个十分眼熟的房间,黑发的佣兵怀抱着他心爱的少年,在温暖的被窝里等待着沙尘暴过去。
付云蓝突然想起了自己是谁。
他并不是吞噬者,他是付云蓝,一个普通的人类,在这个贫瘠险恶的世界里,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怀中的爱人,就像守护着世界上最后的花朵。
太深奥的道理他也想不明白,只是十分坚定地确定一点--他绝对不能伤害瑟利斯特,绝对不能仅仅是为了安抚内心的空虚和不安,就去抹杀瑟利斯特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存在。
幻像结束了,他又变成了那个只能任人宰割的人类。
“你的反应还真是出人意料。”吞噬者在他的脑海中没有起伏地评价道,“你已经见识过了真正的力量与自由,却仍然满足于困守在那个弱小的躯壳之中,仅仅是为了贪恋那一刻微不足道的温暖和愉悦,就像放着金山银山不要,也要拽紧手中的一个小小硬币。”
付云蓝已经无法思考了,吞噬者给他看到的幻象严重的透支了他的脑力,他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深度的昏睡。
吞噬者只能暂时放弃了对他精神上的控制,毕竟在真正的融合之前,他也没有办法代替这个大脑过度疲惫的人类进行思考。
在付云蓝昏迷期间,瑟利斯特领导着军队,对真神教的势力进行了挖地三尺的毁灭性打击。哪怕是隐藏得再深,存在感再弱小的敌人,都会被他一一找出来,然后,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不留一个活口。
这种时候,瑟利斯特的思路就跟何霄一样绝对理性化,虽然蓝盾基地的目标是尽可能多地保护人类的剩余人口,但是现在真神教势力内还剩下的活人几乎全都是男的,基地的精子银行里已经有了足够多的优秀样本,这些带有极端思想的男人完全就是连争取和劝降的必要都没有的废品。
随着真神教的势力被连根拔除,吞噬者也彻底失去了对这一带的控制。
瑟利斯特却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他现在渐渐地恢复了“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