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泊淮还在换药,就让孙浩进来。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大部分都拜孙浩所赐,“孙大人怎么来了,是想看看我还行不行了?我这身上的伤,去接乌苏使臣时,都没那么严重。”
谢泊淮一开口,孙浩两腿忍不住发颤,“我……我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不要计较。”
“想我不计较也行,你说说,谁吩咐你的?只要你说出来,我谢泊淮一言九鼎,绝对不会找你麻烦。”谢泊淮穿好衣裳,一步步走向孙浩。
孙浩自己心虚,摔坐在地上。
谢泊淮居高临下地看去,“拉出霍家顶罪,你以为皇上看不出来吗?得罪我,又得罪太子,还杀了惠王的女儿,让我猜猜,是端王,还是敬王?”
“大人说笑了,哪有什么谁吩咐,我是皇上钦点的京兆尹,自然都听皇上的。”孙浩撇开头,不敢和谢泊淮对视。
他心跳得厉害,就是因为知道谢泊淮记仇,才壮着胆子上门。
“你如果真能揣测到皇上的意思,就不会只是个京兆尹。孙浩,你回去吧,你的账,我会慢慢算。”谢泊淮自己挨点打无所谓,但是动他的人不可以。
孙浩急了,“谢大人,你就没什么在乎的人和事吗?”
“你指的什么,谢家吗?”谢泊淮一瞬间眼神狠厉,掐住孙浩的脖颈,高高地举了起来,“如果你能让谢家万劫不复,我倒要谢谢你。至于旁的事,我谢泊淮烂命一条,随时等你来要我的人头!”
他丢开孙浩,地上湿了一片。
是孙浩吓尿了。
“孙大人,你胆子那么小,怎么帮人做事?”谢泊淮嫌弃地去洗手。
孙浩够狼狈的了,强撑着站起来,颤颤地扶着门框,“你好歹姓谢,谢家出了什么事,你终究逃不过去。谢大人,我劝你别太抓着不放,各退三步,你好,我们也好。”
“折竹,送客。”谢泊淮没去看孙浩。
折竹不客气地拉着孙浩往外走,把人给丢出了谢家。
孙浩上了马车,嘴唇都白了,“去……去惠王府。”
昭云郡主的案子,暂且告一段落,霍家虽然与此案无关,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家。谢泊淮在家中只待了一天,便去了镇府司。
京城里的人听说了,都说他命硬,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而叶婉宁,则是意外地收到隆玉公主的帖子,帖子上写了,只邀叶婉宁一人上门做客。
公主的帖子,就算心中再多疑问,叶婉宁次日还是带着云芝,忐忑地上门。
她记得,前世隆玉公主回来后,一直都在享乐,后来不知为了什么,突然被皇上囚禁在公主府,不许隆玉公主再出来。
她到公主府时,有些意外,并不是想象的规矩森严,嬷嬷在一旁带路,“叶姑娘不用紧张,我们公主是带着歉意请您过来,她是个好说话的人,您如平常一般就好。”
叶婉宁被带到正殿,嬷嬷直接带她进去,殿中有熏香,看到一个男宠从隆玉公主身侧起来,叶婉宁不由红了脸。
“你坐到本宫身边来,上一次马球会,是昭云让你受委屈了。马球会是本宫办的,本宫理应再和你道个歉。”隆玉公主笑眯眯地打量着叶婉宁,“上回瞧见你,我就惊为天人,本宫最爱和漂亮的人玩,往后你可以常来公主府。”
“殿下谬赞了。”叶婉宁低着头,隆玉公主的每一句话,她都要细细揣测。
隆玉公主换了个慵懒的姿势,单手撑着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不是我夸张,确实是你够好,还是说,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嫌弃本宫的公主府?”
“没有没有,公主才是天人之姿,臣女怎敢嫌弃。”
“别那么拘谨,快坐好,我就是看你顺眼,日子太无聊了,需要有人说话解闷。”隆玉公主笑着道,“我知道你与未婚夫退亲了,这世道啊,对女人特别不公平,我们掌控不了自己的日子,什么都要依附男人而活,忒无趣了,你说是不是?”
叶婉宁谨慎回答,“女子确实不容易,如果遇上和睦的家庭,倒也还好,自个儿能多些选择。”
“你说的是少数,像本宫,虽然贵为公主,却要和亲异族。你肯定不知道,乌苏老王过世后,本宫便嫁给他的儿子,也就是本宫的继子。”说起这些,隆玉公主没有半分羞涩,而是带了一声轻呲。
叶婉宁听得心惊胆战,这样的事说给她听,她感觉脑袋快要没了。
有宫女来上茶,叶婉宁小口抿着。
“还好父皇记得本宫,若是皇兄们,谁还会管本宫呢?”隆玉公主说到这时,有内侍来传话,说镇府司的谢指挥使来了,她哼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听到是谢泊淮,叶婉宁的身子不由绷紧,一动不敢动,只能用余光去看。
几日不见,谢泊淮消瘦不少,下颚更加清晰,眉眼也更凌厉。
“见过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喊微臣过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