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间那一片竹林很是静谧,那条如同系带般环绕着茅草屋的河流,在阳光下就像是一条耀眼的金鞭。
柴门被推开,柳依依带着满脸的疲惫走了出来,蹲在了河边,捧起一捧水沁在脸上,这才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从庆海进入到茅草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柳依依连眼皮都没有合上一下。
这对于一个修士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已经失去了修为的柳依依而言,却有些心力交瘁了。
她又接连捧起几捧水沁在脸上,然后又喝了两口,精神这才算是好了一些。
她低着头,看着河中那个青丝从耳边垂落的丰腴少女,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微笑。
“他怎么样了?”一道柔软的女声忽然从远处传来,柳依依没有抬头,依旧望着水中的倒影,回了句:“命保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女人遥遥的喟叹了一声,然后声音便是远去了,柳依依这才抬头,却只是看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制式校服衣角,在晨光之中轻轻的起伏,然后便消失无踪了。
“人间还是很温暖的,师父师母爱徒弟,阳光雨露爱众生。”她仰头感叹了一句,任由
那穿过竹叶的阳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
“好暖啊。”她轻声的感叹,然后忽然一甩头发,跃入了那条河中。
她不断的向下潜去,就像是回家的美人鱼。
已经被推开的柴门里,灰发少年走了出来,他倚门望水,看着女孩柔软的身体在水下舒展,带出青春的美好和绚烂,眼底却是涌出了一抹悲伤。
或者准确的说,是不舍。
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纵然在不舍,也终究是到了就要分别的日子。
在沙漠之中,柳依依为了那些曾经的伙伴们,施展出了禁术,之后失去了满身的修为,身体从枯瘦变的丰腴,但是同样也透支了她剩下的生命。
从那天柳依依回来,奕星就知道他们剩下的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而今天终究是到了别离的时候。
没有什么仰天长叹的别离,没有什么潸然泪下的动容,奕星望着那身体如同春山般柔软的女孩,在那清澈的水下,不断的探索,朝着那最深处游去。
眼底除了一抹悲伤之外,竟然尽是松弛。
他就这么注视着女孩游动,注视着,注视着,一直到女孩终于摸到了水下最深处,两块最美丽的,最干净的鹅卵石。
看着女孩露出了动人的、满足的微笑,然化作了无数金色的光点消散在了水中。
那两块鹅卵石再度轻轻的下沉,落在了干净的河床上。
一黑,一白。
阳光洒在这水面上,水面似乎变得更加的璀璨,便宛如真正的金鞭。
奕星望着那垂落在干净河床上的两块鹅卵石,眼中终于是露出了一抹难以形容的感触。
不过转眼这些感触也都消失无形,他来到河边,低下头,看着那河中的自己,还有那双倒影出来的黑白相间的眸子,缓缓的深处了手。
河水忽然沸腾了起来,他们朝着奕星的手飞了过去,就像是一条长龙。
而这条长龙在快速的浓缩,也不知道是视觉还是心里上的原因,这条长龙的颜色,原本被阳光染成的金色,现在竟然越来越深。
奕星忽然双手一提一抓,这条金色的河流便更加快速的凝聚,如同小蛇般在奕星的身侧环绕。
那金色更加深沉,而河中的水已经尽皆被奕星抽干了,露出了干净的河床。
那一白一黑两块鹅卵石在干净的河床上分外的清晰,奕星的目光却只是扫了一下,然后就转身朝着柴门里面走去。
他带着那些金色的浓缩了之
后,环绕在身侧的细流走了进来。
诺大的,如同足球场一般大小的屋中,没有什么生气。
只有一个浑身缠着纱布,如同蚕蛹般的人形,躺在正中央。
奕星来到了他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只漏出了一双眼睛的人形,面无表情。
那如同蚕蛹般的人形也同样看见了奕星,只是那一双眼睛之中并没有多少神采,他注意到了奕星身侧的那些金色的液体。
他并不知道那是门外的那条河流凝聚而成的,但是依旧感到有些疑惑,只是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只能够勉强让那纱布绷带动了动,却不能发出一丝声音。
“什么都不必说,只要集中精神。”奕星忽然蹲下了身子,伸出了手指。
他的指尖刺破了包裹庆海身体的绷带,先是破了一个小口,紧接着,庆海周身上下的绷带尽数崩溃成灰,露出了里面一具如同干尸般的人形。
形容枯槁,浑身上下皱纹堆垒,这就是庆海现在的状态,他现在的样子,比那些恐怖片里面的干尸好不到哪里去。
若不是他胸口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