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明烨现在也迫不得已将身体蹲了下去,怕那些姑娘听不明白,便以命令的口气高声说道:“你们赶紧都趴在木板上,抓紧钉在圆木上的绳索,千万不要撒手。”
因为没走之前,在那大车店里,丰明烨就对姑娘们说过这段水路不好走,一切都要听史鳌夫妇两个人的安排。当时这三个人也没当回事,以为是开玩笑。可这一到这木排之上,就觉着和陆地上是大相径庭,特别是这连续的激流险滩,行进中的确是惊心动魄的,也就不由心跳再加速……这紧急的命令伴着江水的轰鸣声传了过来。
虽然姑娘们都很倔强,但面对着来自洪荒的自然力,也不得不将那颜面之事抛在脑后。她们都乖乖地服从着命令,各自都俯趴在木板的上面,并且将手抓着事先钉好的几根绳索之上。
史鳌和千梦依旧是各自站在排头的一边,手里紧握着篙竿,全神贯注,等着这木排到‘鬼门槛’的时刻。疾速狂野奔腾的水流,眨眼间,就将木排带到了这里。突然间,在这远古洪荒之力滚滚激流推动下,那排头就腾空脱离了水面,瞬时,又向下坠去……也就在这时,两杆篙竿几乎同时贴着排头边上的圆木,迅速由外而内斜插入咆哮的激流中。下落的木排头在两杆篙竿的托架之下,将已经没入水中的排头又重新抬了起来。就在那排头刚抬起时,两个人同时当即撒手,让那两杆篙竿在自由的状态下落入水中。只见那一左一右的两杆篙竿,立刻就倒了下去,马上就被激流卷入了木排的底部……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在刹那间完成的,可以说,没有丝毫的观察和思考时间。两个人在撒手后,回身赶紧抓起另外的篙竿,左点,右顶,忙活着……
木排宽大的尾部,虽然没有和排头起伏那么大,但在腾空落下的时候,整个后尾的圆木都翘出水面以上,并且中前部的圆木,已经全部没入水中,圆木的底部与那石坎相刮擦,发出‘咔嚓……’的声音,不过这些声音,比起江水狂涛的怒吼声,还是弱了许多。再看木排上的人,随着起伏的木排,抛上又落下,木排激起高高的水浪加上沉落时涌上的江水,基本上衣服已经全部湿透。每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全部都显得狼狈不堪……
丰明烨也没幸免,衣服也已经被打湿了大半。他依旧蹲在那儿,用手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水珠,‘唉’,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道这么凶险,我就不来了,这仙山不访也罢!”
本来就被凶险的‘鬼门槛’,折腾得如同落汤之鸡似的三位姑娘,已是花容失色,狼狈至极。她们此时此刻,人之本能反应正处于无比羞愧之中,虽然内心都有点火气,但又不能对着大自然去发。当听到这话时,有些误解他,都觉着这是在说风凉话,刻意嘲讽人。一个个当即都用带有无限怨气的眼神盯看着他,就好像江中这处‘鬼门槛’,是他丰明烨特意设计,故意制造的。
万从雪刚爬起来,蹲在木板上,右手拽着左面已经湿透,并且还往下滴着水的衣袖。他心情略有不快,特意追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姐妹几个连累了你,是不是?”
既然有开头的,那就有帮腔的。周惜彤正蹲在那里,两手拽着贴在身上的衣服,让它干得快些。当她听到这话后,立刻插嘴,采用另外一种方式说道:“丰少侠那是看你都湿透了,心疼你。”
傅千潇此时也蹲在一块木板上,心情有点糟。她做梦也没想到,让这个险恶的地方,搞得如此窝囊。她有些憋闷,一边用手整理着被江水打湿的头发,一边酸溜溜地说道:“丰少侠太偏心,你光心疼雪姐不行,我们俩你也多少捎带着心疼点好不。”
丰明烨叫这三个姑娘给说的是哭笑不得,面现难堪之色,一时间处于无语状态中……这都哪跟哪的事吗?面对姑娘们的各种围攻话语,他不想再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后,立刻就将目光转向了前面仍在忙碌的史鳌夫妇身上。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了一个小秘密。他顿时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他(她)们两个人身上没湿呢?
木排继续在这弯曲的峡谷中,随水而行。这段江面相比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地方,还是平稳了许多,虽说仍有凸石暗礁挡路,但江面微微变得宽了,水的流速依然挺快。
又往前行走了十几里,江面就逐渐地宽阔起来,水流也就平稳了许多,木排在波光粼粼江水中,平静地向下自然漂流着。木排上的姑娘们,也都各自站在木板上,看着两岸迤逦的山河风景。
史鳌看了看周围的群山,还有那不同层次茂密的原始森林后。又观察了一下源江现在的流淌方向,确定了一下现在处于的位置,知道木排已经离那仙山不远了。他就对排头另一边的千梦说道:“梦梦,你先暂时掌管着木排,我到后面去问点事。”说着,就转身往木排的尾部走去。
丰明烨也在计算着这木排流走过的路程,大体揣摩着,下午可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他看到一直处于排头位置的史鳌走了过来,知道可能那仙山快到了,就开口问道:“鳌子,前面是不是快到那仙山了?”
史鳌的行动,立刻引起三个人姑娘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