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绿叶和嫩枝,把手深深一拱说道:“久闻‘卜家烧’的盛名,我今天前来向尊师讨教一下酿酒的经验。”
“山野土烧,不值一问,这位朋友请回吧。”卜梦酩还算客气,把手微微拱了下,然后,就向外摆了摆手。
万家福吃了个闭门羹,心有不甘,站在那儿,并不想往外走,套着近乎:“我是从源江城远道慕名而来的,尊师,你行个方便,我们稍谈几句。”
没等老爹说话,那卜酒料早就忍不住了。他几步就走上前去,伸手就往外推着万家福,嘴里说道:“出去!出去!别废话,就是源海城来的也不行。”
“别推,别推,我自己会走。”万家福已经被推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是边后退,边说,腿脚就到了门槛边。刚想腿往外迈步……
那本来就贱皮子气没脱掉的卜酒料,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随即也就暗中使上了劲:“我不推,你能走吗?我送送你!”
万家福本来往后倒着走,脚步就不灵便,不成想,脚后跟被那门槛一绊,加上胸前那只手的推力,一下子就摔了个仰面朝天。幸亏是屁股先着的地,要不,这后脑勺,不破也要起青包。他一边起身,一边说道:“你……你……”
卜酒料眯眼、咧嘴坏笑着,指了指门槛说道:“这也不高呀,你怎么连个门槛也迈不过去呢?”
万家福双手撑着地,站起身来,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生气地说道:“你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竟然欺负我这个老头子。”
卜酒料嘴巴特意显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嘴里说道:“对不起了,我眼睛有些花。看你这张脸,这副好身板,这穿戴,还以为你是个少公子呢?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个糟老头子!”
万家福乜了卜酒料一眼,用手拍着身上的尘土:“你知道尊老不?”
卜酒料眼珠一转,嗬!我这就去尊尊老!他走上前一步,用手使劲往万家福身上拍,那膝盖还不时地在下面,撞击着他的腿腕子:“来,来,来,我来给你拍拍灰,扫扫泥,擦擦脸,揉揉腿。”
万家福被这卜酒料一顿巴掌拍的,膝盖撞的,胳膊肘顶的,是胸闷、背痛、腿麻、脖子酸,身体连连向后退着说道:“住手,住手……”
卜酒料不依不饶,脚步紧跟……
“你小子别送那么远,赶紧回来装酒坛子。”卜梦酩怕他时间长了,在外面惹出大事来,不好收场,赶紧在院子里招呼着。
那卜酒料贱劲正浓,刚要实施下一步的歪招时,被老爹这一叫,也就心有不甘地放弃了行动。手向外一摆说道:“我爹叫我,我就不送你了,你慢走,路上有坑,小心掉下去。”转身就向院子里走去,在门口时,随手将那两扇破大门给重新关上。由于卜家祖辈留下过规矩,黄昏上闩,黎明下闩,白天酒客,黑夜酒鬼,他也没敢将门闩插上。
万家福出师不利,吃了个意想不到的亏。他走了几步,就来到拴马的山梨树附近,仰起头,静静看着树上面枝条处,那小小的才落花没几天的山梨果子,想着怎么才能和这个卜家拉上关系。我万家福风里来雨里去,摆不平的人,还真没有几个,也就是那华熠财大气粗,能与我抗衡。别说,这山野僻壤的,还真是出人才呢!是个个不同,身怀绝技呀!心里在数念着,源海城里那已经查明底细的洪小炮,这个赖皮就出生于这个梦源镇。听说这货是个忘魂鬼,又黏又缠又赖是只打不死的野猫。这里又出了一个贱皮子,早有耳闻我还不信,今天一见,果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万家福依旧仰脸凝视着枝繁叶茂的山梨树,继续想着怎样才能进入卜家,搞到这‘卜家烧’的配方,我不要那精制,就要普通的……时间在流逝,大约过了有半个多时辰。就在这时,那微微上仰的脸上,已落上几滴零星的雨滴。他轻轻转头看看天空,密布的云在缓缓西行,这迹象表明,天马上就要下雨了,看这云的厚度,雨量可能还不会太小。现在返回梦源镇已是来不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计划再次闯进这不是善茬子的卜家去。主意已定,他上前把那匹马的缰绳也解下来,牵着马就向那大门口走去。他不作任何犹豫,抬手将那破旧的两扇大门推开,右手牵着马,径直就走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