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起的尘埃与草屑,夹杂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沙粒四处乱飞。丰明烨也在这剧烈的撞击下被银色气浪打出一丈开外,倒在地上。
白羽情被这突如其来的争斗惊呆,当看到丰明烨倒地时,便不顾一切猛扑过去,一下子抱住丰明烨,哭喊着:“小弟!小弟……”
鬼人看到丰明烨脚下出现骷髅头时,不由内心一惊。巨大的冲击也使他的身体也摇晃了几下,见丰明烨已经倒地,便收住架势,站在一边。他现在正独眼如剑,把目光射向两个人,恨不能用眼光将两个人击穿……
白羽情看着昏沉之中的丰明烨,用她感觉最恶毒的话语飞向鬼人:“老鬼!独眼汉!吝啬鬼!你怎么就这么狠呢?我白羽情真是发错了誓。”
鬼人仍然不言语,独眼里充满了冷漠,紧紧攥起的双拳,不一定在那一刻爆发,那直立的身躯,显示出的是威严,仿佛只有他才能顶起头上那片蓝天。
白羽情仍在倾情呼唤着:“小弟……”
丰明烨慢慢睁开眼,看到泪眼涟涟的白羽情,轻轻地说道:“别怪师父,他可能误会你和我了。”他以为鬼人是误会他和白羽情之间有私情。
白羽情听到这话,是一脸的无奈。心想,都说女人会吃醋,这老鬼,他怎么还会吃醋呢?而且还吃了个狠,简直是醋气冲天,好凶呀!他发疯不要紧,有气可以对着我撒吗,冲着无辜的丰明烨去,算什么硬汉子,还下如此狠手……她心痛不已,面带怨恨,胸脯起伏,泪眼婆娑怒视着数尺之外的鬼人说道:“我马上回家,咱们把账结了,银子在桌子上,你看够不够饭钱?不够,我回苟家店再让人给你送来。”
鬼人一听,呀,原来这银子是白羽情的,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唯我独尊惯了,事先过于独断,也没问明白,这事搞的。看来这姑娘刚才的骂并不是无缘无故的。鬼人仍不失高傲之气,嘴里应着:“噢!噢……”
“噢个什么?和你那个大徒弟一个样,一丘之貉,不可理喻。”白羽情想起以前全无妄回来时那个狼狈样,就把鬼人和全无妄拉到一起来比较。
鬼人听到此话,顿时一愣,独眼看着白羽情。难道全无妄回来过?他深藏不露自己内心所想的疑问,并不直接问,怕再弄出尴尬的事来,自己的面子上过不去。只是在避实就虚临时应付着:“哦!全无妄呀……”
“不是全无妄还能是鬼无妄,你俩是一个模样,磕了一脸骡子屎,赶了两头骡子给你去运货……”白羽情由于心疼丰明烨,她在极力嘲笑着鬼人,意思是说他自己不怎么样,还带了一个烂徒弟。
话说到这,鬼人立刻明白了。一定是全无妄回来看到白羽情和丰明烨在一起眼气,挑了点事。这该死的全无妄,准是他当了我的骡子。哎哟!我的银子呀!好你个全无妄,竟敢拿我的银子去买金镶玉钗子。完了,这次可真赔大发了。二十两哟!鬼人站在那儿,很尴尬,但不怕,脸上有黑皮面罩遮挡着,白羽情与丰明烨还是看不到他那脸色的。
鬼人心疼自己的银子被糟蹋,又在尊严上遭遇难堪之困境,没处发泄内心的羞恨。默默站立了片刻后,突然,他冲进丰明烨和全无妄住的屋子里。也不管全无妄和丰明烨的铺盖卷还在炕上,就用手抓住炕沿,一提,就脱离了炕帮,左手一掌,那方木炕沿立刻‘咔嚓嚓’断为三节,飞向木窗,将窗格砸断落入窗外。接着双手并用,掀起铺炕的数块石板。石板横飞着,从窗口而出,或击断房顶上的椽子,带着房屋顶上的一些苫草,滚落在房屋下。随后,一片尘霾,随地而起,在空中扩散飘腾。
丰明烨看着尘土四起,不断崩窜石板的屋子,怕落下的石板和碎木砸到白羽情,就站在她身边护着她,不时挡出几块木料或飞石。
白羽情被鬼人这一番折腾,着实吓个不轻,依偎着丰明烨问:“这老鬼疯了,老鬼是不是疯了?”
丰明烨也感到今天师父太反常,难道是白羽情在这里住着,把他给惹怒了?这倒是极有可能,因为这五间房子里,从来没有外人在此住过,更别说是个女人了。他也同意白羽情的话:“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