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扫来扫去,毫无尊重。
曼姝嫣只是张着天真大眼,在她漂亮衣服上流转。
明显感到敌意和排斥,曼妃嫣脸上淡淡的笑容消逝,眼中委屈之色顿现,轻咳两声,又立刻悄然掩饰,低下眉头。
挽着她手的花莺儿却直直瞪着张氏,气鼓鼓的。
她在大小姐身边伺候有些年头,对相府有些贡献,算这府里“老人儿”,张氏虽厌恶她,但有老爷罩着,也不敢轻易驱逐出府,倒是惯得越来越无法无天,张氏如是想。
曼祝德并未察觉出这些暗潮汹涌,一见大女儿就高兴不已,立刻上前拉住她手。
“妃儿,来得正巧,随爹爹和你娘亲、妹妹一同往宫里参加七夕佳宴,皇上和诸位皇子、公主都会到场,夜里在太液池畔还有点灯活动,很是热闹。”
在他印象中,这个女儿温柔娴静,喜欢一人独处,不喜在人多地方现身,无论性情、脾气、相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与她那过世母亲一般无二。
因此,他生怕她闷坏,盼望着她能一同前去。
曼妃嫣抬起小脸,歪头一笑,屈膝还礼,甜声:“爹爹,我与莺儿已商量好,七夕去街市上瞧瞧,你也知道,女儿愚笨,见了皇上会紧张,害怕得罪权贵,有碍爹爹仕途,所以……”
曼祝德脸上明显流露失望。
张氏一张美艳的脸迅速从嫌恶转为喜悦,上前一把拉住丈夫手,“是啊,既然妃嫣已提前安排好女儿节活动,咱也不好从中打乱不是?老爷,走吧,在皇上面前迟了可就不好说了。”
曼祝德叹息一声,无奈:“也只能如此了。”
曼妃嫣福身行礼,恭敬地送爹爹、二娘、妹妹离去,缓缓起身,遥望父亲郁郁远去的背影。
花莺儿拉拉她小手,“嘻,小姐,七夕是个好日子,这下不用跟那个老巫婆抬头不见低头见了,咱俩就仔细把这日子过好吧?”
曼妃嫣回眸一笑,“嗯,听你的。”
花莺儿提起手里锦盒,“你看,咱们提前备好的这些东西,都是为过好这个节,咱俩一起不是挺好,没别人掺和,快乐只是属于咱们两人一起制造的。”
曼妃嫣展颜一笑,“听你的,现在就打起精神来。”
两人坐上相府马车,往京城东南的曲江池而去。
马车行驶京城大街上,曼妃嫣掀起车帘看,只见街市两旁行人如织,往来皆是华服翠冠的丽人,或男或女,在柳枝拂动的桥头,相约叙话。
私语声,传入行人耳中,皆变得迷离不明。
马车出了相府所在的永宁坊,一路南下,右手边经过永崇坊、昭国坊,来到晋昌坊。
晋昌坊内建有大慈恩寺,曼妃嫣抬头,只见参天古木间措,树叶晃动得碧影幽幽,远处大雁塔衬着琉璃似的天影,显得气势恢宏,古朴而又庄严。
七层宝塔的每层斗角屋檐下,皆悬挂四只风铃,微风中发出清脆声响,飘荡京城上空,偶尔听到几声悠远飘渺的梵唱,以及撞钟与碰铃声,是寺中僧人正在做晚课。
曼妃嫣双臂枕在车窗上,阳光倾洒上她白嫩小脸,闭上眼睛,静静享受阳光轻抚,以及袅袅梵音的慰藉。
花莺儿探头望塔,忽然拉她衣袖,“嘻,小姐,我读书少,记起上回你好像跟我说过这雁塔由来非同寻常,我那时干活忘记了,你再给我讲讲。”
曼妃嫣坐直身形,笑:“是这样,唐朝法师玄奘先生写有本书叫《大唐西域记》,书中记载天竺摩揭陀国一寺院信奉小乘佛教,一日空中飞来一群雁,有位和尚说‘咳咳,呃,今日大家没东西吃,菩萨你该知道我们饿了’,紧接着一只雁就坠死和尚面前。他激动不已,认为是如来佛祖教化他们,便在雁落处用隆重仪式葬雁造塔,取名‘雁塔’。玄奘回唐在慈恩寺译经,于慈恩寺西院仿造雁塔,存放自天竺取回的经书,塔名前加一‘大’字,意为大乘佛教。”
花莺儿欣喜不已,“对对,就是这个故事,这下我记住了。嘿嘿,下次我也在阿碧跟前好好说说,这样她就不敢瞧不起我了。小姐,你读的书可真多,我好崇拜你!”说着,抱住她一顿笑。
曼妃嫣掩嘴轻笑,“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还是像你一样,多会点针织女红比较好,读书不过是打发时辰而已。”
花莺儿摆手,“不不,读书甚好!小姐你若是名男子,以你的学问,估计也能甲子登科、出将拜相。”
曼妃嫣欢笑,“那样岂不是爹爹没了用武之地。”
花莺儿忍不住大笑,“如果真有那一天,看夫人还敢给你甩脸子不,只怕到时她巴结你还来不及。小姐,我可真喜欢你。”
她说着抱住她手臂贴上小脸一顿亲亲热热地磨蹭,脸上笑意盈盈。
曼妃嫣反对,“不必她来巴结我,她不来给我使绊子,我就谢天谢地啦。”
花莺儿轻笑,“说到底,她还是怕老爷疼你赛过疼她和二小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