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飒语气温婉,努力让自己释放出善意以打消他的顾虑。
“战邑。”
听到这个名字,刚刚压下的情绪再度涌上心头,徐御风紧握双拳,指节变成纯白色。
他很想问问他的嗓音怎么会变得如此沙哑。
从前他的副将在战场上召唤千军万马,声音嘹亮铿锵。
可是现在呢?再也不复当年的壮阔激昂。
察觉到徐御风的情绪变化,慕飒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在徐御风和战邑之间,回手推了徐御风一把,低低道:
“你进去帮他们看看怎么住合适。”
感觉奇怪的不止慕飒一个,战邑也纳闷这个叫徐御风的情绪怎的如此不稳,动不动就激动,难道是对自己有敌意?
可是在今日之前,他们分明素未谋面,哪里来的敌意?
而且,他的情绪似乎又不是敌意,说不上来的一众情绪。
慕飒挪动脚步,巧妙的遮住战邑看向洞口的视线,对上战邑的视线时,微微一笑:
“还请见谅,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家夫君大病初愈,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不过他没有恶意,你尽可放心。”
战邑顿了几秒,点头:
“不会。”
他在心里否定了刚才男人对他有敌意的猜测,他仔细想了想,那应该不是敌意,是激动,只是单纯的激动。
至于激动的原因是什么,不得而知。
从男人骨瘦如柴的身材不难看出他的确曾经病得不轻。
看来也许是他多想了,重病的确能叫人的情绪捉摸不定。
他以前在军中遇到不少重伤后情绪不稳的,甚至发颠发狂也不在少数。
唉,罢了。
慕飒一直默默无声,直到战邑收起心思看向她,才出声转移话题:
“这座山就你一人开荒?”
这日头都已经落山,她还没有见到其他人的影子,所以才有此猜测。
而且她记得清晨她和徐御风在半山腰看到对面的山上也只有一道身影,想必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嗯。”
战邑点头。
慕飒心底无奈一叹,本来以为她的话就够少了,没想到遇上一个战邑比她的话还少。
慕飒随手拎起镐头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开刨,嘴上不忘继续和战邑聊天。
她想多了解他一些,或许能猜测出为什么徐御风见到他会掩饰不住的激动:
“一个人在这深山里生活不易,不说猛兽太多,就说开荒,就凭你一个人,能干多少?你为什么不和别人一起?你没有同伴么?”
通常被发配屯田的不会就一个人,押送一次就是一群人,不然这押送成本也太高了,战邑怎么会单身一个人呢?
“没有。”
战邑看着她手上刨地的动作,心里猜测着她要做什么,索性问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
慕飒手上动作未停:
“搭锅灶。”
“我帮你。”
“好啊。”
战邑按照慕飒的指示去附近捡石头。
等到徐御风几人从洞口出来时,慕飒刚好把大铁锅置在锅灶上。
尽管他们几个从前没用过大铁锅,但这锅灶和瓦罐、砂锅的锅灶大同小异。
地上挖个坑,周围砌上一圈石头,中间留一道烧火口,后面挖一条排烟道,放上锅具即成。
慕飒开始安排分工:
“杆子捡柴生火,妙蝶,那边我刚才看到有一小片野菜,你去摘些,一会儿炖肉用,战邑,会收拾野兔么?”
得到战邑肯定的答复,慕飒微微点头:
“那这只兔子归你了,掏出内脏洗干净,用树枝串起来,咱们烤兔子。”
战邑拎起兔子往溪水边走去。
慕飒和徐御风揪住花豹的四条腿抬去溪水边,两人收拾花豹。
慕飒给花豹剥皮,徐御风帮她打下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很快,战邑那边的野兔已经被串在树枝上,他冲正在处理花豹的二人提了提手里的野兔,示意自己先过去给烤上。
见战邑的背影逐渐远去,慕飒思忖再三,低声开口:
“你认识他?”
徐御风正在掏花豹内脏的手顿了顿,须臾,手上的动作继续,轻轻点头:
“嗯。”
慕飒没有再问,而是安静的等着。
就像当初他对她说的那三个字,他不问。
如果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再问,刚才的试探适可而止。
徐御风在地上挖一个坑,把掏出来的花豹内脏丢进去掩埋好,帮慕飒把花豹拖进溪水里,一起清洗花豹,口中声音低缓:
“他曾是我的副将,我被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