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退兵后,众人终于松了口气,传令兵将大胜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回了京都之中,而潜伏军中日久的细作,也在此时被提了出来。
林启山父子与祁云璟或多或少都有些伤,便早早去了军医的营帐,尤其是祁云璟,虽面上看来多是皮外伤,内里却像是受了重伤般的损耗,这症状,着实让军医也犯了难,不知该先调内里治损耗,还是先治皮外伤,毕竟两种相反情况的表症,若是同时给药,难免要承担风险,而那风险,是万万不能出现在祁云璟身上的。
“曾老,有话直说便是,本王心里有数!”
“王爷,您这身子,怕是内里出了差错,从您于京都返回之时,老臣就发现您内里血气损耗,像是重伤未愈。可老臣为您调理许久,却未见半点效用,反而,反而……”
“反而什么?”
“反而您的内里亏损得越加厉害,可又查不出缘由,非伤,非毒!若是长此以往,王爷您的身子便会如秋日落叶,日益衰弱,直至殒命呀!”
“军医慎言,王爷正值壮年,你说此状,皆为老者之状,怎会出现在王爷身上?”
“是呀曾老,王爷看上去不过就是受了点儿皮外伤而已,何至于此呢?”
“国公爷,小公子,这也正是奇怪之处!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
“无碍,曾老,你且先为本王开些治疗外伤之药吧!”
“是!”
“王爷~”
“国公,本王心中有数,不必担忧!”
闻言,父子俩眉头深锁,神态像极了那远在京都之人,祁云璟给了二人一个安心的眼神,才转头任由军医包扎,只是那眸中,是化不开的心事!
在不远处的营帐里,慕容朗与陌少白正审着一群细作,那场景,堪比唱戏。
“说说吧,尔等究竟是何人所派?”
“陌军师,冤枉啊,我等本本分分跟随王爷多年,从无二心呐!”
“是啊!”
“是啊!”
众人附和着,想要跟着这个头脑清晰点儿的人一起摆脱嫌疑。
“尔等以为,本官毫无证据便来提你们?”
慕容朗此话一出,下跪几人明显愣神,却在转瞬恢复如常,只因他们每个人都认定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被人拿住把柄!
“这位大人,小人们说的句句属实,若大人不信,我等愿受检验!”
“对,我等愿受检验!”
其实到这儿,慕容朗与陌少白心中早已有数,这几人定是细作无疑。若非细作,又怎会在接受盘问时,说的第一句便是表忠心呢?
“来人,军法伺候,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嘴有多硬!”
“大人冤枉,我等本本分分,若是无故挨了罚,可叫大人如何服众?”
“服众?哼,以往怎的没看出来,你长了这么张利嘴,可不知能挨得了几下军棍?”
“冤枉啊,小人冤枉!”
几人叫喊之声渐大,刚刚好军营四处都能听见!刚从医官处出来的祁云璟等人,自然也听见了。
“王爷?”
“少白能处理好!”
祁云璟说完,眼都未抬一下便往营帐走去,林启山父子将祁云璟送回主营后,也便回营休息了,而审讯营里,却发生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慕容朗与陌少白对视片刻后,突然蹲在几名细作跟前,简单询问几句后,忽然痛苦哀嚎一声后,便倒地不起。
随即,陌少白便故作慌乱的开始喊军医,并让齐嗔将几人控制起来。
这一乱,军营中四处开始露出头来,都想瞧一瞧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发生何事啊?”
“不知道啊,诶,你知道不?”
“听说,有人刺杀京都来的大官,被抓了?”
“什么情况?作死吗?”
“可不是嘛,听说啊……”
只见一堆人中,一人口若悬河的摆着故事,开口闭口都是‘听说啊,听说’,却给一众人说得深信不疑。
而大概内容便是,本来大战告捷,王爷让陌军师和慕容大人犒赏几个有突出表现的兵士,这几人倒好,不但不领情,还恩将仇报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慕容大人打成重伤,现在还命悬一线的躺在医官处呢。
“那可知为何啊?”
“为何?哼,这几个腌臜泼皮,竟是敌国细作,行刺王爷不成,狗急跳墙,就将矛头对准了京都里来的大官。”
“无耻!”
“就是,俺若在场,必得将这等狗碎剥皮抽筋,以儆效尤!”
“对对对!”
“……”
霎时间,军营之中讨伐之声四起,几人本以为能用流言保自己一命,结果却弄巧成拙,让自己更快的见了阎王。
死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