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璟离开之前,特意将齐嗔留在了国公府,同时,也把一蹶不振,整天蓬头垢面的陌少白,给硬拉了出去,以至于现下京都之中,群龙无首,只剩祁云琛一家独大。
而陌少白临行前,还是急匆匆的让人将一封带着兰香的信笺递到了陈倾染的手中。
陈倾染收到信时,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近日来,京都之中的事儿,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她未曾想过,陌少白会给她留信。
春兰见她左右为难,又想起过往种种,言语中不自觉染上怒气的说道:“小姐若是不想看,奴婢便拿去烧了,省得放在此处碍眼。”
“春兰~,我与他,今生再无可能,不过作为朋友,道个别罢了!”
“道别?他可不知男女有别?更何况小姐您如今已嫁为人妇,与他之间,更是该保持距离,可他还托人给您送信,若是被殿下知道了,受苦的,还是您呀!可他呢?不过被世人斥责几句浪荡罢了!”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陈倾染又怎么会看不透,只不过自愿沉沦罢了。
古往今来,都说当局者迷,其实,不过自己甘愿糊涂而已!
“我知道,可是,若他只言片语也未留便离开了,我的心里,也不见得会好过。”
“小姐您真是…,唉~”
春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可终究还是拗不过陈倾染,她其实也明白,情窦初开遇良人却又不能相守,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儿。
就像是春暖花不开,夏蝉不鸣荷不绽,让人期待而又焦灼,痛苦却又聊有慰藉!
于是,陈倾染忐忑的打开了信笺,信纸上短短几行字,洋洋洒洒,字迹隽秀明朗,亦如少年之心。
字里行间,用词简明,却似带着某种情愫,道不明又绕不开,信封底部还有一把看不出是什么的种子杂乱的藏于其中。
‘倾染小姐,见字如面。今边关突发军情,少白急赴之,本想当面告别,又恐惊扰姑娘,故只留下寥寥几字,以话别离。前几日,吾有幸寻得一些花种,今赠与姑娘种下,以聊寄心意,少白别无他求,只盼姑娘万事顺心,日日舒心。陌少白急笔!’
陈倾染久久的盯着不足百字的信笺,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心里五味交织,却终是期盼大过了不安。
随即起身,唤人寻来锄具,将这一把种子,种在了轩窗外,翠竹旁!
自祁云璟走后,林梦华倒是静下来不少,也理清了不少的思绪。
前世突厥南部是搭上了祁云琛的线,才有机会入得了天齐境内,可如今祁云琛一直缩居在京都城内,怎么看也不可能抽得出身去联系上突厥。
可若非祁云琛从中作梗,那天齐之内定然早已有了叛者,而且地位并不低。可是思前想后,林梦华也没能想出究竟是谁会有如此大能耐。
今生的变数,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脱离了轨道。
林梦华自己也不敢确定,在这诸多的变数中,所有人能否依旧安然无恙!
祁云璟等人走后不久,林梦华便向宫中递了拜帖,以给陌笙南请安的理由,想进宫瞧瞧齐豫安的状况,只是这一次,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却仍旧未能等到宫中的回应。
她心里明白,祁云璟的离开,让许多别有用心之人,开始窜向明处。
只是,如今齐豫安的身体,也到了该进入下一步的时候了。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齐嗔再一次带着林梦华,摸进了皇宫大内,不过这一回,林梦华是自己轻功摸进去的,毕竟,被祁云璟这个武学大成者,悉心教导了几个月,要想没有长进都难。
而皇宫各处的影卫,自然都是认识齐嗔的,故也未多加阻挠。
寝殿之中,陌笙南守在龙榻前,支着胳膊早已酣睡过去,齐豫安平静的躺在龙榻上,呼吸均匀。
林梦华将早已准备好的药丸,轻轻放入他的口中,此药入口即溶,不过须臾,齐豫安便悠悠转醒过来。
感觉到榻上的动静,陌笙南瞬间惊醒,睁眼却瞧见了一屋子的人,刚要惊呼出声,就被林梦华捂住了口鼻,随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她点点头,林梦华才放开她,退到了榻前,小声问道:“陛下感觉身体如何?”
齐豫安昏睡多日,如今突然开口,声音中虽带着几分沙哑,却也不难听出中气十足。
“朕已无大碍,梦华此来,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突厥异动,阿璟与爹爹已经赶去了,臣女想着,如形势不明,还需要陛下掌控全局,故才深夜闯宫,还望陛下见谅。”
“倒是苦了你了,只是现下,朕还得病上些时日,需要你替朕瞒天过海。”
“臣女明白,只是御医院中开的方子,陛下不可再用,臣女会让韩铭每日送来新药,将陛下体内的毒素慢慢排尽。”
听到齐豫安体内还有毒素,陌笙南瞬间便急了,赶忙凑上前来,焦急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