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林梦华给了庆来一些银钱,又将华家分布此处的药堂告知于他,嘱咐他一些事后,才与齐嗔伊梦二人往京都方向回去。
不过短短半月的时间,沿路之上,再不似来时的那般繁华,多的是听着消息,从京都之中逃亡而来的百姓,他们虽非衣衫褴褛,却也如惊弓之鸟一般,神色之间,满是戒备。
伊梦上前搭话时,他们只是警惕的瞥了一眼,便无声的走开了。
“小姐,他们戒备心很强,什么都不愿说。”
“没事,看来,京都是真的乱了,否则,这些百姓也不会背井离乡,跑到这千里之外的偏僻之地来。只是不知,父亲母亲如何了。”
一想起京都的混乱,林梦华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前世那个血流成河的下午,林府上百口人,一夕之间,身首异处,何其悲惨!
只是,这样的事,她绝不会让其再发生一次,永远不会!
看出她的思虑与恐惧,伊梦自觉的往她身旁靠了靠,小声安慰道:“小姐别太忧心,老爷久经沙场,绝非等闲之辈,这点儿风浪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的。再说,安王爷已经回去了,相信有他在,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的。”
“但愿如此,只是,我总觉得这事儿另有隐情,我们得加快脚程回京都了,齐嗔,去找三匹快马来,我们连夜赶回京都。”
“是,小姐!”
林梦华其实并不怕兵乱,她很清楚,以祁云璟和她爹林启山的行军能力,能与他们一较高下的,可以说,这天下几乎无人能及,但她就怕敌人手段腌臜,就像前世的祁云琛一般。
但林梦华的顾虑也并非杞人忧天,因为此时京都之中,因齐豫安的病重,各方势力,早已开始暗自较量,不仅有祁云宸与祁云琛的队伍相互抗衡,还有一队神秘的军队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而皇城之中,重病在床的齐豫安,早已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儿,一张脸惨白无血,身体羸弱不能行,只得日日躺在床榻之上,皇后陌笙南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
此时,陌笙南刚给他喂完药,正哽咽着给他喂水擦嘴,却还是在清水入喉的一瞬,引发了齐豫安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陛下,陛下,您一定要撑住,宸儿已经去稳定朝局了,璟儿也在回来的路上,听说梦华那孩子找到了解药,等她回来,您的病就会好了。”
“好,好,咳咳,朕,一定,撑着,皇后,咳咳,也,莫要,忧心,有宸儿,璟儿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咳咳!”
“妾身知道,我都知道,陛下快好好休息,别再耗费精神说话了。”
“嗯!”
门外的黎非烟进来,正好看见这鹣鲽情深的一幕,瞬间,心冷到了谷底。
她本以为,没有了游灵仙,齐豫安就会爱她,可这么多年来,齐豫安与陌笙南一直相敬如宾,不管何时,他们之间,都仿佛没有隔阂,与其说是夫妻,更不如说是知己,至少,在她看来,齐豫安对陌笙南的情感中,男女之情甚少。
可即便如此,齐豫安也从未多看她一眼,即便游灵仙死后多年,她故意赌气,请旨去了皇庙清修,他也未曾有过任何不舍。
天知道,庙中苦修多年,她有多么的想念他,可齐豫安却连一次都未曾去瞧过她,就连每年皇族的祭祀,也只是以不便打扰她清修为借口,匆匆来,匆匆去!
甚至连传她回宫,也是因为他和游灵仙的儿子订婚,他怕自己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会给他的宝贝儿子带来威胁,才叫人将自己喊了回来。
她的这一生,何其可笑!
只是如今,她再不会有所眷念了!
收拾好情绪,黎非烟换上一副满脸心疼的表情,来到了齐豫安的跟前,声音哽咽的说道:“陛下,烟儿来看你了。”
“咳咳,黎妃有心了!”
“陛下说的哪里话,烟儿是陛下的人,自然,要为陛下分忧的。”
听出她的话里有话,齐豫安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转头闭目,不再言语。
但陌笙南听她言语不善,忍不住的呵斥道:“黎妃妹妹,此话何意?”
黎非烟闻言连头也未抬,只是盯着龙榻之上,闭目养神的齐豫安,淡淡的回道:“皇后娘娘,烟儿只不过想替琛儿求场赐婚罢了,恰好也能为陛下冲冲喜,这,有何不妥吗?”
“不知黎妃妹妹想替琛儿求的是哪家女儿?”
“左丞嫡女,陈倾染!”
陈倾染三个字一出,齐豫安瞬间睁开了眼,转头,神色讳莫如深的看着黎非烟,良久之后,才虚弱的开口说道:“咳咳,此事,朕需,问过左丞,你,先回去。”
“陛下何须如此,这是左丞亲笔书信,这是烟儿替您写好的诏书,陛下,只需挥一挥朱笔,盖上玉玺即可。”
齐豫安没想到黎非烟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一时间情绪波动,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