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伊月楼出来后,施沐河便带着施雪柔回了郡君府邸,而祁云璟则送林梦华回家。
初春的天气,夜里依旧寒凉,河边的柳树冒着天天新绿,在河风的吹动下,随风而动,纠缠不休,仿若情人间的丝丝撩拨。
马车上,祁云璟始终沉默不语,林梦华偏头看了他几次,他都不搭理。
“阿璟,你为什么生气?”
祁云璟抬头深情的注视着她,良久,才开口说出了一个十分幼稚的问题。
“华儿觉得施沐河如何?”
“阿璟的朋友,定然是不错的人。”
“你觉得他不错?长相身材?智慧谈吐?还是幽默风趣?”
“阿璟说了他这么多优点,不必我再夸他了吧?”
林梦华很是莫名其妙,她不清楚祁云璟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刚开始她还以为,这北狄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可见祁云璟的表情,又不像是,而且今日他俩相处得也很融洽,那不是敌人,自然是最好的。
可怎么她越说,祁云璟眉头却皱的越深,甚至还有点儿委屈,这就让她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直到祁云璟开口,她才明白他到底在委屈什么。
“你,喜欢,他这样儿的?”
“喜欢?什么喜欢,阿璟,你在吃醋吗?”
“……”
这不很明显了吗?祁云璟看林梦华一脸玩味儿的笑意凑近,尴尬的撇过脸去,故作高冷,可心底却如战鼓雷鸣般炙热。
他知他爱林梦华,可却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小心眼,只是因为让人的一句玩笑,就耿耿于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笑,明明爱人就在身旁,还如此做作,简直像个‘怨夫’。
林梦华见他生着闷气,倒是很自觉的靠在他的肩头,伸手挽上他的胳膊,略带撒娇似的说道:“我只会喜欢阿璟一人,别的,看都不会看的。”
“我更不会!”
“知道啦,阿璟最喜欢我!”
祁云璟的炸毛终于被抚平,抽出手,将她搂在怀里,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
瞧吧,不只女人,男人吃起醋来,也这个样子。
林梦华药堂的生意,属于是开一单,吃一月的类型,因此,平时里也很少有人来。
而她也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戴上面纱,出门义诊去了。
当她给安乐园的孤儿寡母诊脉回来时,恰巧碰见了药堂有人看诊,林梦华进门刚想瞧瞧,就看见掌柜一脸愁容的跑向自己。
“东家,这人来就诊。”
“说过条件和诊金了吗?”
“说了,可这人蛮不讲理,说了不给他看,还死赖着不走,惹急了,还要打人。”
“没事,我去看看。”
可当林梦华走近时,还是有一瞬的震惊,这不就是伊月楼那晚,财大气粗的世子爷——耶律忌吗?嚯,还真是够巧的。
“你就是这儿的大夫?”
“是,请问列位有何见教?”
“我家公子有疾,你给瞧瞧。”
“本药堂有三不治:非贵不治,非权不治,非濒死不治。瞧着公子如今的身子,虽说虚了些,也倒不至于濒死,所以,不治。”
“我家公子是突厥南部世子,如今你可以治了?”
“有何证明?”
“难不成还要我们将世子印鉴拿出来不成?”
“也不是不行。”
“你,我看你就是本事不行,才定这些条条框框,故意坑人,我今天就砸了你的店。”
这女人说话,简直能气死个人,软硬不吃,偏偏你还拿她没有办法,真是越想越生气,话语间,耶律忌身边佩剑的仆从就要拔剑出手,给林梦华个下马威,却在握住剑柄的第一时间,被他给阻止了。
“姑娘,在下可以双倍的诊金。”
“好!”
一听双倍诊金,林梦华就答应了,更是气得耶律忌身边的仆从满脸通红,差点儿要喷出火来。
他就知道,这女人一看就是庸医坑人的,可主子却执意要来,真是搞不懂。
如今还付了如此巨款,若是塔看不好主子的病,他一定提剑杀了这女人,给她大卸八块才解气!
可当林梦华搭上耶律忌的脉时,她就后悔了,这个人,何止身体亏虚,简直就是个移动的毒源,浑身上下,遍布各种毒素,而且,时间长达十几年。
而且就倚月楼的情况来看,这男人绝对是个有仇必报的主,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即便这般模样还贪恋女色之人,林梦华也是第一次见,算是开了眼了。
这要是给他根治,那自己不是得一直给他诊治好几年,这其中变数可就大了,想想就太不划算了。
而她这副委屈的表情,看在对方眼里,却像是无能为力。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