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久。
可轻水女官却说,娘娘自入林到归来,不过才七日时间……
如此巨大的差距,为何,他从未意识到这时间的不对劲。
百里安自认为自己并非心大疏忽之人,换做以往,便是有着微弱的偏差,他多少也能够察觉到一二。
可这数月与数日之间这般巨大的偏差,他竟丝毫反应不及,直至今日轻水女官拿出这星晷,他才察觉到这‘时间’的秘密。
这冥冥之中,似有天机玄妙遮掩。
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放眼古今,除了仙尊祝斩,还能有何人?
然而,做为山中女官的轻水与青玄二人,竟是这么多年来,都未能察觉。
百里安忽然有种眼前迷雾霍然开朗的清明感。
他感觉到身体压制下去的寒意阵痛感因为紊乱的心神又开始漫上来一股心悸的寒冷感。
他拢了拢身上宽大的狐裘,垂眸轻轻呵笑了一声。
此刻,狐裘间隐隐萦绕尚未散去的淡淡幽香,许是这幽香的主人气息太过于清净,反而让他不安的心神得以镇静安宁。
借着这份安宁,百里安将自己的思绪放得更加久远了些。
在悉知昆仑山中黄金海内,‘饕宴’这种邪怪之物的诞生之法,百里安心中本就有着诸多疑惑不解。
世间万物生长,自有其法。
百里安知晓饕宴诞生的过程,却不知其诞生的意义。
既然对于仙尊祝斩而言,在这世间秩序里,不应存在任何超出常理法则的事物,正如尸魔,正如不死不灭的蜀辞,正如那轮回之主。
可既是如此,为何又会有饕宴的出现。
饕宴本是黄金海中,受到大乱潮音影响的各方妖族领主,相聚于相啖岛厮杀而成的毒蛊。
唯一的毒蛊。
甚至连真祖邪神也是源自于初代毒蛊这么些年不断异变,而一发不可收拾的‘未知灵’。
真祖邪神甚至连生灵都算不上。
大乱潮音无法避免,回廊天渊的尽头封印着黄金海的万数妖族,故此成其因,诞生饕宴,为世间众恶所召唤于世。
对于百里安而言,那海中万数妖族的威胁远不及只剩本能吞噬世间恶念的‘饕宴’。
妖族尚有善恶之分,自我本能。
若论超出常理的存在之物,妖族并不在其列。
仙尊祝斩既要维持秩序常理,何不广开回廊天渊,六道之广阔,如何还容不下这黄金海域之中的一众妖族?
那真祖邪神又是从何而来?
若真祖邪神的前身是为饕宴,又该是历经了多少年的岁月吞噬、进化、异变、才能够成就这邪神之躯。
而真祖邪神却是诞生于黄金海域的第一次大乱潮音,那时候龙门未辟,六道混沌,万族灵智难开其一。
光是生存都十分艰难,如何心有余力以自身欲望恶念将初代的饕宴供养成举世皆惧的真祖邪神?
时间根本就对不上。
以当年那个时代,真祖邪神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条件与时间能够诞生被创造出来。
按照百里安原本的推演,能够成就出如今这样一个无解的真祖邪神,纵然按照从古至今的悠久时间历史,也无法做到让邪神诞世。
所以……
真祖邪神不可能是自然诞生。
而是有人,在圈养邪神?!
这念头一出,百里安只感觉自己被一股说不上来的恐惧感摄住了。
回廊天渊黄金海内的时间并非是正常的流线,当那相啖岛第一只饕宴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将其作为邪神在培养。
只是黄金海内的时间被无限放大。
这也就是说,真祖邪神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它在极其久远的时期里,便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不为人知的进化。
仙尊祝斩对于父帝子嗣手足之情看得极其之重,世间若无邪神,北辰伏元一族便不可能世世代代放逐于白银门中,以至于伏元之名世世代代都被人遗忘。
而伏元仙裔亦是不必承担封印邪神如此恐怖的责任与使命,自可与君皇乘荒这般,做一个逍遥的仙人,纵览天地群山。
百里安自最开始那个毛骨悚然的念头里逐渐冷静下来,却也能够对仙尊祝斩的心思猜测出个两三分出来。
以着他的性子,最是厌恶违背常理之物的存在。
那么他既然能够亲手创造出真祖邪神这样违背常理之物,自是为了根绝抹杀另一个让他打心底感到恐惧与不安的违背常理之物。
而在这世上,能够让仙尊祝斩感觉到恐惧之物,六界难寻。
若真要细想结合两世记忆的话,能够让仙尊祝斩执念入骨至深的。
怕是只有一人。
那便是尸王将臣。
别看如今仙界最大的敌人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