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居住西海之外,仙人两界交汇之地。
当时妖魔横行猖獗,时有妖魔食仙者魂魄,剥仙者皮囊,加之自身换上,便可时常化成仙人,借以这两界交汇之山混上仙界连连作乱。
最为严重的一次事件便是曾经有一只大妖魔曾混上上清仙界,盗走烘炉。
在受群仙追杀的过程之中,殊死血战之下,于太庚山上怒然掀翻烘炉。
山中火势极大,以着无法阻挡之势就要烧上上清仙界。
仙尊祝斩当机立断,分山而割,止住了烘炉之火。
只是在太荒时期,生活在大地之上的一众人类、生灵、还有肆意作乱的妖魔,大半死伤惨重,皆死于那场倾世炎灾之中。
其中,当属太庚山上无辜的凡人最为悲惨。
方歌渔只在书中观过关于‘太庚山’的几笔记载,却也能够领悟到那薄薄几页里,如何清晰记载着大道至上的无情理论,以及仙凡终归是殊途。
仙凡有别。
即便皆同是上位尊者肩负起使命要守护的苍生,却也清楚地被区分成了阶级分明的三六五等。
必要时刻,总是有很大一部分人可以拿出来理所当然牺牲的。
方歌渔这丝毫不留情面的顶撞圣者,甚至不惜借以典故来加以暗讽,听得是方家父子三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分,身子佝偻得快要匍匐到了土里去。
出乎意料的是,仙尊祝斩却并未因此发怒,目光大有深意地看着方歌渔,眼神似乎透着极为可怕的洞悉力。
“方家小女是真无法分辨?还是有意包庇?”
仙尊祝斩眯起眼睛:“方家小女应当知晓,若想保全城中众数子民,莫要因私小之心,而酿成巨大的牺牲,事急从权,若非万不得已,本座身为六道至宰,也不愿枉杀无辜。”
“可真祖邪神不同于寻常妖魔,非常时期,当可用非常手段。”
方歌渔面上神情不为所动,浅薄一笑,道:“仙尊大人长居天界,怕是对小女子有所误解,小女子从来都不是什么会以拳拳之心来爱护自己子民的那种人。
一人淡薄之躯,用以封印邪神,就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心力。
爱护子民守护十方城这种责任,小女子一向没有多大的觉悟。
若仙尊大人当真想大开杀戒,我这点微末道行,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更何况,像金仙羿治这样了不起的大能人物,也能说舍就舍,更何况这城中区区一众凡人?”
“不必处处讽刺本座。”仙尊祝斩垂眸漠然一笑,敛容淡声道:“本座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枉增杀恶,城中之人,虽为邪神欲望所污染标记,但到底与许愿不同,本座不会滥杀无辜。”
言下之意,便是若城中者有人经受不住邪神的蛊惑许下愿望,那就准备接受仙尊的雷霆震怒吧。
果然,此言一出,城中一些周身欲望涌动得较为明显的人们面色觊觊,果然将那动荡的心思收敛了几分下来。
法不容情的仙尊祝斩出乎意料的没有继续在为难方歌渔,他抬起手指点出一道冰蓝色的玄光,玄光化为灵法如烟花一般砰然绽放于十方城的夜穹之上。
光斑点点,落在每一个人的眉心之中。
“此乃仙界修心秘法口诀,邪神之祸当前,诸位不妨借此功法凝心静神,摒除杂念,切莫要邪祟有机可乘。”
众人诚惶诚恐,忙盘膝坐下,开始冥想打坐。
仙尊祝斩眼神一收,视线落在方歌渔怀中的十方剑上,淡淡说道:“借剑一用。”
随即,仙尊祝斩手指轻勾,十方剑剑格间的封条应声崩裂成灰,长剑厉然清越出鞘,裹挟着无边圣意天威,如一道直上云霄的金色剑龙,消失于云端之间。
仙尊祝斩将时机掌控得极好,几乎是在十方剑没入天穹厚云之中的一瞬间,天上轰然响起一声雷鸣。
大雨滂沱而下!
只是这一场大雨气息与方才却是大不相同,尽管依旧深藏着邪神独有的欲望之气,却不似方才那般要命强烈。
城中众人只道是十方城的绝世异宝之剑起了大作用。
但其少人发现,十方剑被迫召唤出鞘,没入天穹之上的那个瞬间,方歌渔面色骤然苍白,宛若在这一瞬间被吸走了体内的大半精血一般,身子也在城头之上摇摇欲坠。
她以剑鞘撑地,这才勉强没有跌倒。
唯有十方血脉才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出十方剑的威力。
方才仙尊祝斩神不知鬼不绝便抽空了方歌渔体内一半的精气,如此外表上看似没有任何外伤,可身体却是留下了极为不妙的隐患,甚至能够直接影响到她的根基。
方歌渔相信,若非看在她的外公是昆仑钟华仙府府主的份上,仙尊祝斩那一下抽干的精气怕是可以直接使得她灵根灰暗生裂,莫说对于日后修行大有影响,这具尚未渡劫的凡胎身子怕是至此也要百病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