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体面是争来的
萧易城不语，脸色铁青。
苏云烟小心看了他的脸色，悄悄凑上去。
她声音娇软：“表哥，你别生气了。过几日皇上的赏赐就来了。到时候表哥加官进爵成了侯爷，肯定赏赐不少。到时候再狠狠教训谢氏。”
萧易城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了没有。
苏云烟见他不搭理自己，带着幽怨走了。
她不知不觉到了春熙苑，想了想径直去拍门。
开门的是明春。苏云烟见是她就有点发怵。
明春口气不好：“表小姐有何贵干？”
苏云烟鼓起勇气：“你让谢蕴见我！她闯大祸了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断了老夫人的药？这是不孝！”
明春笑了：“呦，表小姐那么孝顺，就去老夫人面前当孝女啊！看能不能孝好了老夫人那一身毛病。”
苏云烟道：“你这个贱婢没资格和我说话。你告诉谢蕴，她……她要倒霉了。我表哥一定会休了她。”
明春向来是瞧不上的苏云烟。
她叉腰站在院门口：“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小姐好着呢。倒是你呵呵……”
她上下打量苏云烟，看得苏云烟背后冒起冷汗。
明春一挥手：“来人，帮帮表小姐宽衣解带。”
苏云烟急了：“你干什么？”
明春不是吃素的，一声招呼院子里跑出好几个小丫鬟。扒发簪的扒发簪，扯璎珞的扯璎珞，还有的把她新的外衣都脱了下来。
苏云烟哪里是这群干惯了粗活丫鬟对手，很快身上的首饰和外衣都被扒光了。
她哭骂：“你等着，我让表哥发卖了你。”
明春骂道：“让他来！他不要脸想吞了我家小姐的嫁妆，还好意思来？”
“还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先前让还我家小姐的钗环珠翠，你好意思不还？现在头上戴着带着我家小姐的东西，身上穿的绫罗绸缎都是我家小姐给的，一转头就咒我小姐倒霉！”
“你再咒，我就扒烂你的皮。”
苏云烟本来只是想过来落井下石踩谢蕴一脚讨好萧易城。
没想到人没见着，反而被明春治得死死的。
她哭哭啼啼走了。
明春还不甘心，让人悄悄跟着到了苏云烟的屋子。不顾她尖叫阻拦，翻箱倒柜找出一堆东西。
苏云烟这下傻了眼，自己这三年搜罗的珠宝首饰都被明春拿走了。
她再也受不了，跑去找了洛清浅哭诉。
……
明春拿着一堆东西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昂首挺胸把战利品给谢蕴过目。
谢蕴看了她一眼：“都分下去吧。”
明春以为她会教训自己一通，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没半句责骂。
她高兴得不得了，招来春熙苑的大小丫鬟们都分了。
陈嬷嬷是几年前就跟着谢蕴。她年纪大处事周全，谢蕴见她稳重便让她管着一众丫鬟。
陈嬷嬷在旁边劝道：“小姐，明春姑娘这般胡闹，侯府中岂不是说我们以大欺小？万一恨毒了我们可怎么办？总是要留点体面才是。”
谢蕴淡淡道：“体面是争来的。侯府已经要将我分肉拆骨，他们都不要体面了，我还要什么体面？”
她拿出一叠借据道：“拿下去，让管前门的王伯带人去收账，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陈嬷嬷叹了口气，只能答应。
……
第二天，侯老夫人幽幽转醒。
萧易城黑了一天的脸色终于缓和。
他道：“母亲，要不是清浅，你这性命可就不保了。”
他遂把昨天没钱买药的事都说了。
侯老夫人捂着心口，道：“我就知道她恨我入骨。如今是装也不肯再装了。快快把她赶出侯府，我是一眼都不想见她了。”
萧易城道：“母亲且安心养病，儿子今日就去宫中求见皇上，请皇上下圣旨准许我休妻。”
侯老夫人眼骨碌转了转，半天才道：“皇上一言九鼎，从前赐婚冲喜，今日断不能再改口。但皇上也不官家事，你只要让皇上默许你休妻就行。”
萧易城点头：“好，我明日进宫向皇上告状。皇上就算不能赐圣旨休妻，也能看在谢蕴这么不孝的份上同意孩儿休妻。”
侯老夫人慢慢点头：“嗯，此事不急。关键是嫁妆可不能让她拿走。将来你还要娶妻娶妾，没钱怎么给侯府开枝散叶？”
萧易城反感：“母亲，孩儿说了，这一生只和洛清浅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再娶妾。”
侯老夫人不以为意：“好，不娶妾。但娶妻总是要银子的。可不能白白放谢氏女离开。”
侯老夫人这样盘算是因这几日没了银子的痛定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