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是一条人命。”
他一说完,胃里的翻涌让他再也着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楚元快要气到吐血,他挥刀砍向土匪,一脚将土匪踹出去好远。
“你给我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如果怜悯土匪的性命,那我这些部下的性命就不是人了吗?”
“这些强盗抢夺百姓的粮食,抢夺妇女,无恶不作!现在还抢军队的粮草。他们夺了粮草,那么幽州士兵就没得吃,最后突厥杀了进来,那遭罪的只有百姓!”
“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要为你的懦弱找借口!”
楚元骂的倒是挺爽的,杜构身为男子的尊严和热血也彻底被激起。
看着场上奋力杀敌的乌合等人,杜构拿起大刀,回想起此前楚元交给他的武术。
一刀便砍向了土匪,土匪倒地,血也流了一地。
他的大脑此时有些不听使唤,目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土匪,夺粮食,救幽州将士,救大唐子民!
楚元见杜构已经开始杀敌,不禁欣慰一笑。
杀了第一个,跨出去这个门槛了,那对杜构来说就是进步。
杜构这人适合和平年代,但奈何他身处乱世,那么就必须承受起
时代带给他的东西。
此次楚元是失算了的,但好在部下们都十分凶猛,再加上靠此前训练的阵法,因此他们胜了。
土匪尽数被干掉,楚元还从里头找出了好些良家女子,以及一些小孩。
安排乌合将他们送走之后,楚元便四处在找杜构。
最终他在土匪的城墙处,找到了杜构。
杜构坐在城墙上,双脚随风晃荡,头发凌乱极了,脸上尽是污垢。
楚元跳了上去,在杜构旁坐着,他放下刀,擦了擦手掏出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
“好酒,舒服。”楚元喝完,径直将酒递了过去,“喝点吧,暖暖身子。”
许久,身旁人没有反应,楚元无奈的挑眉,故作轻松道:“不喝?不喝那我自己……
还未说完,酒壶就被夺去。杜构抓着酒壶,猛地往自己嘴里灌酒。
他浑然不知道这果酒有多烈,但他好像就是要在心底的那股悲伤与痛苦压下去一样,强忍喉咙的绞痛,一直喝。
最后就被呛到了。
“小子!这酒可是好酒,哪有你那种喝法。”楚元将酒夺回,爱惜道。
“你为什么不怕?”杜构突然问。
楚元没有反应过来,旁边人扭头看他,双眼充满
血丝,有些湿润在里头,“你为什么不怕?”
“我好像是个废物。”
楚元心里一咯哒,瞬间明白杜构这是跨出那一步之后在怀疑自己了。
他喝了一口酒,淡淡一笑,“就这么跟你说罢,再遇到你之前,我去过幽州,曾两人探过颉利可汗的军营,也是被抓起来了。”
“但那个时候我并不感到害怕,因为我觉得害怕没用,害怕解决不了问题。”
“在生死面前,你能放弃的只有自己的个人情绪,因为你必须先活下来,能够活下来,那些情绪才能有!”
“那你是怎么应对的?面对那么多突厥人,你怎么能表现的淡定自若?”杜构再次问道,与此同时,他双眼变得清澈了许多。
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他心境变了。
“因为我有信仰,这你就不懂了吧,想当年有一个民族被侵略者欺辱,他们打了八年的战,最后那个民族以少胜多赶走了侵略者。”
“他们没有很好的设备,有的只有一条薄命和一腔热血,在恶劣的条件下靠着自身对祖国和人民的信仰,赢了。”
“我自幼读过许多书,你说的这个我怎么没看到过。”杜构疑惑,舔了舔舌头。
楚元见状,将酒壶递了过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都属于那个民族,至少我们要将这种信仰精神传承下去。”
杜构的心境,突然一下被打开,犹如见到初升太阳般。
“战胜自己心魔,拥有信仰,未来你在战场上厮杀,也不会怕了。当然还是要练就一身好本领。”楚元双手撑着,看着上方的星星。
夜空中星星闪烁,努力散发自己微小的光芒。
“要不是你爹,现在你在这个乱世里,你早就成为了边疆的战士了。”
“至于那些普通百姓们的儿子就没那么幸运,乱世中的他们在替你负重前行。”
楚元感叹一声,接过酒壶,又喝了一小口。
“我从小就在京兆长大,我以为,大唐很和平,只是穷些。”杜构苦笑,如今的他真像井底之蛙。
此前他还瞧不起不读书的平民,如今看来他才是那个笑话。
“无碍,现在还来得及。你的志向是什么?”楚元坐直,端正的